花芜姬转身看他,“那好,你出去。”
凌九被她委屈的眼神看得心中一痛,抓住花芜姬的下颚,打算给她喂药。
还是乖乖睡着的好。
花芜姬恼了,伸手推他,“放开妾身,妾身要如厕!”她憋不住了。
凌九一滞,接着比气到脸红的花芜姬更加脸红,松开了对女子的钳制后破门而出。
“抱歉……”他站在门外颇为尴尬,“你自便。”
一连三日,花芜姬醒来一次,就能发现凌九的愧疚多加一层。一见到花芜姬醒来,他就二话不说十分自觉地出去站着,等两刻钟之后再回来,桌上会为她留下饭食。
这样寂静沉默的三天终于过去,凌九把她带回了自己的小院。
花芜姬正闻着他床上的味道,忽地听见了脚步声。她立刻阖目,旋即听到了属于女人的说话声。
“这就是他娘子?”
“应该是了,把门外的木桶搬进来吧。”
花芜姬掀开一丝眼,就见两个姑娘抬着木桶进来,一副要给她沐浴的架势,而凌九根本不见人影。
倒是他的作风。
她装做刚刚醒来,看见生人后大惊失色,缩到了床里,“你们是什么人!”
真让她们帮自己梳洗,身上的花绣就藏不住了。
小梅小可对视了一眼,摆出了温和的笑,“娘子别怕,我们是你夫君请来伺候你的。”
“妾身不要你们的伺候!”花芜姬睁大了眼睛,像只被逼到墙角的兔子一样,惊恐至极、声嘶力竭,“你们出去!”
两人又想说点什么,就见花芜姬拔了头上的簪…发钗砸了过去,尖叫道,“出去!”那个簪子她很喜欢的,还是用戴腻了的发钗罢。
“真是不识好人心。”小梅小可不敢再逼她,嘟嘟囔囔地出去了,对着外面喊了声,“你娘子醒了,不要我们的伺候。”
凌九听到了里面的动静,握了握拳,垂下了眼帘。
她就那么讨厌自己么,连他请来的侍女都避之不及……
也好,逃避了三日,他终究要给芜姬一个交代。
不能再回避了,现在他就去坦白,大丈夫立于天地,畏畏缩缩成何体统,之前的自己真是叫人不齿。
凌九下定决心,推门进去。
没推动,反锁了。
他站在门口,接着听到了淅沥的水声。
凌九浑身一僵,芜姬、芜姬在他的屋子里洗……洗身子……
耳边的水声愈响,凌九被烫到了一般连连后退,退到了院门口。
他蹲在地上,抱着膝盖,又羞又窘。
头一回有姑娘在他房里脱光了衣服洗澡……
凌九把脸埋在了膝盖里,像块守门的石头。
他闭着眼,脑子却想得更欢了。他抱过花芜姬,她身子那么软,又那么白,那她沐浴的时候,不就像是水煮豆腐一样?一锅热水里泡一块豆腐,会不会给泡化了?
凌九羞涩地蹲在院门口,生怕有人闯进自己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