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真是不争气。
上面迟迟没有传来回应,殿内连呼吸都浅得不可闻。
凌九跪着,在寂静之中,心越来越凉。
教主必定是生气的,她一怒之下就是杀了自己也不是没有可能。他还没来得及同花芜姬道别,希望三护法能替他说一句再见。
忽然,面前的红色流动了起来,女子收脚起身,朝旁边走去,“清风,安排他的磨刀礼。”
磨刀……礼……教主不怪他?
凌九难以置信地抬头,只能看见女子身后的一抹红色裙角。
回神之后,他猛地叩首,发出了一声闷响。
“谢教主!”
许清风接替了花芜姬从小门出来,见了凌九,冲他一笑,“教主还是惜才的。过完十五的擂台,你就来我这儿领个磨刀礼吧。”
杀手晋升,先要“磨刀”,所谓磨刀礼就是接下一个高级别的任务,成则升,败则回到原位。
凌九怔怔地抬头,还是有些恍惚。
“属下以为教主生气了。”他小声地询问许清风。
“怎么会。”男子弯了弯桃花眼,拍了拍他的肩,“你心思赤诚,教主喜欢还来不及,怎么会生你的气。”
方才那掷地有声的一番话,恐怕让芜姬对凌九更加爱不释手了,对主忠心不二的人多,但对妻子忠心不二的实在罕见。
三堂是怎么教出这么个正气凛然的孩子的,一点没有杀人狂徒的模样。
“去准备准备。”许清风送他出去,“好好过年。”
凌九嗯了一声,把自己刚刚撕衣服掉在地上的碎布捡起来带走,临走前也对许清风鞠了一躬,“祝您新年快乐。”
许清风笑了,点了点头,“我尽量快乐。”
恐怕一转身就没法快乐了。
送走了凌九,许清风关上了门,一转身迎面便是一股凌厉的掌风,将他直接打在了门上,嘴角溢出了一丝鲜红。
他吐出了一点血沫,无奈地笑,“属下知罪。”
花芜姬从侧门而出,遥遥地望着他。
女子拖着一身曳地的长裙缓缓走来,那刺着金梅的裙摆在地上划过奢靡的弧线,一如这教主殿里的布置,华丽而危险。
“清风,不要再有下一次”她抚上男子的侧脸,柔声呢喃,“妾身是最信任你的。”
许清风咽下了喉间的腥甜,跪在女子脚前,瞌眸俯身,“是……”
花芜姬叹息一声,摘掉了脸上的面具,隔着门望向了凌九离开的方向。
她原本打算逗完了就杀,没想到对方竟然是自己的教徒,还是个要升银字辈的中流砥柱,这样一来花芜姬实在不忍下手。
难得出这么一个好苗子,随便杀了那可真是暴殄天物,还是留下来罢。
她想起方才凌九说的话,眼里不自觉流露出些许笑意。
九郎……你还真是惯会讨姑娘欢心。
也好,日后留在身旁多加调教,或许是个可用之人。
……
凌九带着破烂的上衣回去了,为了见教主他特意新作的衣服就这样毁了,幸好还有另外一件。
“怎么样,成功了吗?”堂主在门口守他,表情比他还紧张。
同行的副堂主抹了把凌九的胸,扭头对堂主道,“你看只脱了上面没脱下面,肯定是被退回来了呗。”他摸完又敲门似地屈指叩了叩,“不行啊小九,白得跟纸一样,也不够大,乍一眼还以为纸糊的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