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个被忽视的可能,花芜姬连忙去探凌九的神色。
刚刚表明心迹的凌九正惶恐不安、手足无措,言行举止里满满一股从没见过女人的青涩。
不会的。花芜姬宽心了一些。
凌花教卧底任务向来都由九堂执行,九堂每个教徒都身经百战,就算是新人,也会由师傅领着和女子上过几次床,等做到面如止水后才能出来接任务。
这样呆头呆脑的傻子,怎么可能会是她凌花教出来的卧底。
花芜姬松了口气,才顾得上回应凌九的话。
她一低头,就对上了凌九忐忑又期翼的眸子,那双眼睛和黑黄的脸实在不搭,仿佛掰开一个粗馍馍在里面瞧见了星星。
“心悦你”,这是凌九唯一能出口的情话。
花芜姬双眸凝起了雾气,“九郎……”
她终于得以跌坐在凌九怀里,揽着他的肩膀低低呜咽,“妾身也心悦九郎,此生能遇见九郎,是妾身最大的福气。”
凌九腿上一软,怀里多了个人。他先是惊奇了一下,花芜姬真的很轻,继而才记起脸红。
姑娘抱起来真的和男人不一样,又软又糯,没有骨头一样。最关键的是……她埋在自己怀里说话的声音,真好听。
但是现在她坐在自己怀里,还吃饭吗?
凌九睁着眼睛回忆了下哥哥们和姑娘相处的场景……莫非他应该抱着花芜姬喂她吃饭?
可是他们还未成婚,男女授受不亲。
但花芜姬已经坐到了自己身上,他要是再把她推开,那也太伤人了。
凌九伸手去摸筷子,他知道自己不讨姑娘喜欢,平时姐姐们会逗他两句,但都是把他当做弟弟看,一旦去了花楼,他总会被那些姑娘在背后埋汰,说他死板又无趣。
别的女人便罢了,共度余生的女人,他总该让她觉得自己有趣、体贴一些。
思及此,凌九绕过花芜姬执起筷子,眼疾手快地戳了块烧鹅伸到她嘴边——喂她吃饭。
突然冒出的肉让花芜姬愣了下,抬头去看凌九。
她一抬头,头发就蹭到了凌九的下巴。
凌九倒吸一口凉气,这就是花芜姬的头!头发很多、温热的、贴在自己下巴上!而且,还有香气……
他紧张得后背全是汗,保持着一个男人该有的镇定面容,筷子上的肉却在抖。
电光火石之间,凌九想起了那个晚上……那个摸松花蛋一样的触感,只要一回想,他就感觉手骨又酥又痒,像是有虫在血肉里爬,说不上舒服还是难受,但是十分刺激。
他下巴避开了一些花芜姬的头,把肉往前递了一些,强装从容,“你回来辛苦了,多吃一点,补一补。”
花芜姬坐在他怀里,第一时间便感受到了凌九的僵硬。
她暗暗眯眼舔唇,实在喜欢看八尺男儿羞耻的模样。
“九郎待妾身真好。”花芜姬压着笑意,娇滴滴地吟了一声,继而双手攀上了他举着筷子的小臂,侧着头,对着凌九露出了下巴和侧颈优美的弧线。
她歪着头,浅浅地咬上了鹅肉,抱着凌九的小臂,贝齿在肉上磨咬。
“嗯……”她嘴巴咬着肉,鼻子里便发出一些软软的鼻音,凌九听了立马扭头。
坏了,姑娘家吃东西也是和他们男人不同的。
他以为这一块一口就能塞下去,可花芜姬却要吃上三四口。凌九喉结滚了滚,余光瞟见花芜姬终于咬下肉来,正伸着舌尖舔舐唇上的油渍。
佳人朱唇染光,舌尖半吐。凌九想要回避。
他的小臂被女子柔柔地抱着,白皙的十指搭在灰色的粗布袖子上,像跟嫩藤攀附着老树,松松垮垮,但不坠落。
凌九脑子都有些混沌了,生来二十四年,这是他同女子最亲密的一日。
他真的做不到像哥哥们那样,一边搂着姑娘的腰,一边开怀地大笑。
花芜姬想开怀地大笑。
她知道凌九喜欢听自己的声音,故意弄出些勾人的响动来,不消片刻就看见男人的耳朵红通通一片,隔着伪妆都红得厉害。
她舔了舔唇角的油光,感受着手底下小臂绷出的肌肉曲线,杏眸染上了点妩媚。
不枉她花费了两个月的功夫,真是人间极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