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芜姬愣了。
她一句“怎么能劳烦九郎背妾身呢”还没发音,就被推车两个字怔了一下。
民间的推车多是独轮车,都已经订婚了,他还要用那种运送伤残和货物的木板车推自己?
木鱼脑袋,难怪二十多了还是个处。
花芜姬喘息了两声,她知道了凌九喜欢听自己的声音,便故意喘得暧昧绵软。
果然,凌九听到这个声音,耳尖都开始发红了。
“妾身还、还走得动,”她伸手,稍稍地牵住了凌九衣服的一角,红着脸小声问,“九郎能不能让妾身扶一扶。”
凌九耳朵抖了抖,他离花芜姬太近了,近到她每一声喘息都能清晰的入耳。
“那好,我搀着你吧。”他怀着隐秘的心思,想再靠近一点听一听,机不可失,以后可没有听花芜姬喘气的机会了。
花芜姬羞涩地笑了,笑了一瞬又僵了起来。
只见凌九把她的胳膊勾到了自己脖子后,人高马大地吊起了她半个身子,直接让花芜姬左脚腾空,只有右脚的脚尖能点在地上。
花芜姬一口气堵在喉咙里,她又不是被打个半死了,这么撑着她做什么,都这样把她吊起来了,就没想过背她么。
偏生凌九还用眼神催促她,怎么不走了?
花芜姬气笑了,这绝对是男人堆里长大的孩子,恐怕连女人都没怎么见过。
凌九到不觉得自己哪里不对,不这样搀着还能怎么搀着,难不成像是扶着贵妃娘娘的手那样搀着么,那样的姿势只是为了庄重好看,起不到一点支撑的作用。
花芜姬现在累了,他要是还搞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指不定半路她就要累得倒地。这个姿势能分担她大部分的负担,别说走路了,就是花芜姬断了一条腿都能继续前行。
路上的行人纷纷望了过来,花芜姬不好意思地拍了拍凌九,“大家都在看呢,九郎还是放妾身下来吧。”
“随他们看,咱们走咱们的。”凌九说完,忽然停了下来,他微微睁大了眼睛,目光里透露出几分无措和惊奇。
花芜姬不解地迎上他的目光,还没开口询问,就听他红了脸,十分腼腆地嗫语:“我是不是应该背你来着……”
“……”
花芜姬用袖子掩着唇,半晌噗嗤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凌九愈加不安了。
“没什么。”花芜姬摇摇头,“妾身休息够了,我们快些赶路吧。”
虽然木讷,但是傻气里面也透露着点可爱。花芜姬心下一动,就保持着牵着凌九衣角的姿势,继续朝前走去。
凌九感觉自己被笑话了,于是一声不吭,默默前行。
两人无言地相伴到了房牙处,前面有两个要卖房回老家过年的人在和房牙说话,凌九就领着花芜姬站在他们后面,见旁边的小几上放着茶壶和茶杯,他念着花芜姬气喘吁吁的模样,便低头问了她一句,“喝水吗?”
花芜姬本不想喝这不知道被谁喝过的杯子,但是她看着凌九的耳朵,忽然想起了什么,于是点头,“劳烦九郎了。”
凌九倒了水给她,两人坐在等候的座位上,一个目不斜视看着前方,一个捧着杯子小口啜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