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朝夕笑笑:“这是我这个儿媳妇该做的。”
她走后,溪月才注视着宋朝夕离去的方向,微微感慨:“二夫人穿男装和穿女装一样出色,也难怪老夫人喜欢她,看着很让人安心。”
杨嬷嬷笑得意味深长,这才哪啊,她在内宅混迹这些年,看人从来没错过,就二夫人这模样身段,这性子心胸,定能得到国公爷的喜欢,她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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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国公爷醒了?”沈氏脸色骤变,手里的帕子差点都绞断了。
小厮一愣,他以为自己来禀报这种好消息,沈氏会奖励他,谁知沈氏听了却不见喜色。
他冷汗都要下来了,完全不懂沈氏为何这般,自己的姑爷醒了都不高兴,国公爷那是一般人物吗?国公爷醒来的消息传出去后,京城民众人人议论,甚至有货郎因为国公爷醒来,主动让利,说是要与顾客同喜,怎么沈氏这个自己人反而不高兴?
小厮垂着头,一板一眼地回:“皇榜都撕了,说是国公爷昨日就醒来了,且身体康健,带兵打仗不成问题,国公府为了庆贺,在城外连着施粥十日,同时给慈幼局和育婴堂捐献了不少银钱,说是为了还愿。”
沈氏差点站不稳,她挥挥手,让院子里的大丫鬟打发了这小厮,孙妈妈进来时端着一盘新鲜的瓜果,见沈氏脸色不好,她沉吟:“夫人是在为二小姐担心?”
沈氏扶着高几坐下,气不打一处来,她们在家里生闷气,宋朝夕在国公府却过着神仙般的日子,现在好了,宋朝夕嫁过去才三日,国公爷就醒了,国公府肯定要把她当救命恩人,她凭什么?不过是运气好,沾了朝颜的光,如果不是宋朝夕,现在享福的就该是朝颜了!
沈氏冷笑:“我真是命苦,竟然生了这样一个女儿,早知道她会祸害妹妹,祸害我们整个侯府,当初还不如把她掐死算了。”
孙妈妈低着头,不敢多话,沈氏气不过,又冷声道:“你说这事该怎么办?朝颜除了容恒谁都不嫁,自古以来都没有一对姐妹嫁给一对父子的,这事闹成这样,我该怎么办才好?”
孙妈妈沉吟:“不如帮二小姐再找个好人家。”
“我倒是愿意,可她自己死活不愿意。”
孙妈妈低垂着头,心道亲事哪有要子女自己同意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沈氏也太惯着孩子了。这几日,宋朝颜因为亲事不顺,就闹着绝食自杀,沈氏去劝了好几回,孙妈妈也是疼爱宋朝颜的,毕竟是她看着长大的,只是谁能禁得起这样闹腾?她不由想,正常人都是不喜欢这种女子的,可或许人家世子爷就吃这一套也说不定呢。
度过最初的尴尬,宋朝夕已经习惯了睁眼的国公爷。当晚,她依旧去净房泡澡,冬儿在一旁举着嫁妆清单,宋朝夕已经看了很久了,这份嫁妆清单很长,那些个陪嫁的物品不用看,可有几个铺面庄子却是要了解一下的,大表哥怕她不熟悉,还特地把情况写在信笺上,宋朝夕就对着信笺一一查看。
室内虽然点着红烛,却还是昏暗的,她看得眼睛有些涩,便干脆不看了。
她一向喜欢泡澡,还自制了一些泡澡用的植物精油,洗澡后涂抹在身上,如今有了仙草,倒不用那么麻烦了。
闲来无聊,干脆哼了几句小调,冬儿听得疑惑,“大小姐,这是扬州话吗?”
“是啊,”宋朝夕笑笑,她和表哥出去应酬时,去过几次青楼,那边女子弹唱都是一绝,她也跟着学了几句,只是曲调有些旖旎,在外是唱不得的。
冬儿觉得稀奇,大小姐唱歌还挺好听的。
“大小姐还会唱别的么?”
宋朝夕眯着眼一派慵懒地倚靠在木桶上,她手指在木桶上点了点,才笑着又哼了几声,这次的曲调完全不同,听着也不是扬州话,像是又换了一种方言,冬儿听不懂那是哪里的小调。
是关外话。
容z视线从书本上离开,不由望着前方出神,他曾去过关外带兵,对当地的风土民情十分熟悉,不料宋朝夕竟然会哼关外的民歌小调,但她声音带着南方特有的尾音,唱出来软软糯糯,听着像是在撒娇,使得本该粗放的民歌细腻柔婉,是截然不同的风味。婉转柔和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这小楼修建的早,本就不隔音,他耳力又好,她们几人的谈话他听得一清二楚。
一曲结束,冬儿听愣了,和青竹一起鼓掌,“大小姐!!你好厉害哦!!唱得真好!!”
宋朝夕对这两个会拍马屁的丫头满意的不行,她眼睫湿润,眯着眼红唇微勾,“那是当然!你们可知道你们小姐有个很响亮的外号。”
青竹一愣,眨眨眼问:“什么外号?”
宋朝夕笑着:“净房歌姬!”四表哥起的,说她如厕洗澡都爱唱歌,这个外号名副其实。
冬儿忙不迭鼓掌,圆圆的小脸蛋上满是真诚,“好特别的外号哦!不愧是我们大小姐!”
宋朝夕挥挥手,“低调,低调!”
隔壁,倚靠在床上的男人,眸中闪过不易察觉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