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衣服的腐坏程度,两个虫族应该不是同一时间下葬的,后来进入棺椁的应该是这任冕下的雌君。
埃文犹豫了一下,克制自己的情绪,伸出端起前辈的头颅。
在两具骸骨之间还有一颗没有孵化的蛋,用卡通图案的毯子包裹,蛋壳泛黄碎裂,上面写着[米格]这个名字。
埃文沉默片刻,双手继续稳健的整理骨头。
离开房间,埃文端着烛台,脚步不停的走向下一条隧道。
第五具。
有棺椁,也是两具骸骨。
第六具。
二代冕下,没有棺木。
第七具……
埃文站在第七扇门的门口,烛台散发出温柔朦胧的光,照亮了这扇门。
淡金色的漆料还很新,在烛火的映衬下显得华贵异常,门上刻着七代冕下的名字。
[陆邵舒]
埃文抿了抿嘴唇,轻轻推开门,他闻到一股淡淡的漆料味道。
屋子里很干净,四周放着整齐的书籍,还有少许的科技产物,只是不能用,中间的位置停放着一具黑色的棺椁。
单人棺椁。
陆邵舒冕下的雌君还活着,几个小时之前,跟随着耀祭司大人离开了孤岛。
关于这点,那位雌君,即前前祭司一直很怨愤。
因为陆邵舒前辈的遗愿是希望他活到三百六十五岁,埃文放下烛台,酝酿了一下,伸手推开棺木。
穿着黑色长袍的朴素尸骨双手交叠,永久的深眠。
棺木普通平常,看上去没有太过让虫族意外的地方,埃文捧起前任冕下的头颅,触感微异。
他摸到一个纸条,展开,纸条上用龙飞凤舞的古虫语写的[字付后辈,鳄鱼蜂蜜与苦菜花同吃,大有陈年腊肉滋味,美滋滋]
埃文:“……”
前辈真是。
埃文哎了声,心情略复杂,他收敛好骨骸,用入殓的黑色长袍包裹。
走到门口,小心翼翼的把剩下的骨骸一起抱起来,一手勾着烛台,往地宫深处走去。
墙壁里钻出黑色的眼球,一个照面就蒸发消失,埃文所过之处,一个污染物也没有。
回来时,墙壁震颤得更明显,碎石滚滚,地底深处传来恐怖的轰隆声。
埃文抱着骨骸走回地宫深处的静修室,把剩下的骨骸聚拢到一起。
不远处的地面突然出现裂痕,裂缝越来越大,越来越宽,从地面扩展到墙壁,只是几个呼吸的时间,一声巨大的轰隆声,埃文对面的半截走廊像是折断的面条,诡异的掰断。
断裂后的走廊轰然下坠,落石如雨,露出一半上一层的走廊。
“西塞尔,你遵守了约定,现在只剩下最后一步了。”
pa的声音近在咫尺,又远在地底。
它从深渊之中遥望那一豆灯火,黑色的眼球湖泊剧烈的沸腾,一块比黑色更深,比墨浓重的阴影,自深渊更深处缓缓升起。
那不是躯体,也不是触手,像是一滩缓慢蠕动的,由无数个肉瘤挤压,黏膜连接成,捶烂的血肉和肌理的诡异组成。
大大小小的眼球坠落湖泊,一根粗壮,布满眼球的触手顶端慢慢具现出一张脸孔,它模拟出双手,捧着一双淡金色,散发着柔和光芒的美丽翅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