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凛试探性地问出了口,他攥紧着手指,手心里已经是一片涔涔的冷汗。
安初的嘴角瞬间抽搐了下。
她感觉到自己的心像是在被司凛的话语一寸寸凌迟,司凛的每一句话,都让她心里那个破裂的口子变得更深一些。
“怪不得你这么热心,原来是在为你开的这个玩笑善后。所以自始至终,你从来都没有喜欢过我,你之所以选择和我领证,不过是因为司追喜欢我,对吗?”
安初的身体一阵阵地发凉,站在这奢华如宫殿般的豪华套房里,她却觉得自己仿佛站在荒野。
她好不容易内心对司凛滋生出来的那些心动,那些依赖,此刻都通通随着司凛的话化作了无形的灰烬。
面对面站着,透过安初泛红的眸和瑟瑟发抖的身体,司凛能够体会到安初此时此刻的心情究竟有多么伤心。
内心油然而生的莫大悲悯,促使他情不自禁地伸手扶住安初的肩膀,他的嘴唇翕动了动,他刚刚想要解释什么,但是下一瞬,安初便用力推开了他的手:
“那就这样吧,你不稀罕我,其实我一直也没稀罕过你,你们司家有钱有势,但那又怎么样,我安初又不是没见过钱的人,我不稀罕!”
安初愤然转身,她迅速揩掉眼角的泪水,佯装不以为意地说道。
司凛望着她倔强的背影,他还想要再说些什么,可是紧接着,安初便又迅速转身,咄咄逼人地指着他,如同一只呲着獠牙的小兽:
“我告诉你,司凛,要不是因为司追的话,我才不可能和你领证,也压根不可能和你走得这么近!希望你给我记住,姐不是你想甩就甩、想留就留的女人!今天,是我甩的你,从今往后,就算你求着我不要和你离婚,这个婚,我也非离不可!我们走着瞧!”
安初指着司凛大声驳斥道,她双眼猩红,明明内心已经被司凛的话震碎,却强行把自己武装得无坚不摧。
司凛望着面前这只龇牙咧嘴的小狐狸,他全然没有想到,她连生起气来的样子,都透着一股萌哒哒的可爱,让森冷的目光顷刻间融化起来,他的目光悉数全部落在安初的身上,冷峭的脸上不经意流露出一丝温柔的神色……
那个刹那,他几乎就要开口,把刚刚的一切话语收回。
他着实不忍心去伤害她,更加不忍心将她的心撕碎。
他下意识伸出手去,想要触碰她的脸,可是手才刚刚伸到一半,强大的理智便促使着他猝然停止,而就在他停止动作的同时,安初突然转身,做了个令他出其不意的动作。
她迅速朝着她放在一边的行李箱走了过去,二话不说便直接拎起她的行李箱,随后头也不回地朝着门口走去。
罢了,既然司凛要和她划清界限,那么她也不稀罕再待在这个地方。
她来尔尼亚本身也没有打算见到司凛,她有她的路要走。
司凛见她拽着行李箱要离开,于是迅速上前,连忙用力拽住她的胳膊,他忙不迭关切地问:
“这么晚了,你这是要去哪儿?”
“桥归桥,路归路,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道不同不相为谋,我忙我的,你忙你的,再见!”
安初此刻脑袋里一片空白,空白得只剩下了豪横。
她愤愤盯着司凛的眼睛,咬牙切齿对司凛说道。
“现在外面很乱,尔尼亚所有的酒店宾馆都不安全,只有这里能够保证你的安全。听我的,留下来,安心住在这里!”
司凛的心顿时慌乱了一瞬,意识到安初要走,他的语气顷刻间变得温柔下来,那股温柔之中,还带着一丝丝小心翼翼和讨好。
“凭什么听你的?你是我爹还是我妈?你不是那个即将和我形同陌路的陌生人么?司凛,凭什么你说想要和我领证,我就得和你领证,你说觉得我不合适,就要把我一脚踹开,大家都在太阳底下做人,凭什么你还要比我高人一等?我告诉你,从现在开始,你少管我的闲事,我也就当不认识你,别拦着我,不然我……我就跳窗!”
安初此时此刻的情绪已经激动到了极点。
她瞪大眼睛望着司凛,像一只竖起毛的公鸡一般,叉着小腰和司凛理论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