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恨不得把能给的都给林盈盈带上,就和那些给出国读书的孩子准备行李箱的父母一样。
林盈盈也随她塞,反正不需要自己拎。
她把自行车、收音机、手表都留在家里,只带自己的东西走。
等林盈盈走后,傍晚霍青芳几个下工回来,虽然就少了一个林盈盈却觉得家里空荡了很多。
平时她在家里,家里就充满了笑声,他们一回来就听见她和霍母在说笑,要么就是逗霍青湖和谢云。
霍青花去抽屉里找自己的印章,却发现里面有三百块钱!还有林盈盈的一封信。信上说钱给家里留着,如果有急事或者需要买大件只管花,之所以没当面给是怕他们不接受。
霍青荷一边解自己的麻花辫,一边道:“这人不是说后天走吗?怎么这会儿就不见了?就这么急着走啦。”她瘪了瘪嘴,感觉眼睛有点涩涩的,就拿了木梳开始梳头。梳着梳着,她看自己的梳妆盒里多了什么,仔细一看居然是林盈盈留给她的礼物。
胭脂、鹅蛋粉、眉笔、香脂甚至还有一管口红!
这些都是林盈盈藏在她的梳妆匣子里平时根本不用的东西,有时候她会关了院门,教她们姐妹化妆。
那天她自己化妆,被霍青峰说她吃了死孩子像个猴子腚,可后来林盈盈帮她化妆,霍青峰就瞪圆了眼睛,居然没嘲讽,还说看着也像个人儿。
霍青峰:“饿死了,你们不做饭啦?我说你们也太过分了,我哥和嫂子团聚,多好的事儿啊,难不成你们想让他俩一直分居啊?我和你们说,两地分居,早晚得……”
“你闭嘴!”众姐妹们异口同声地呵斥他。
霍青峰:“……”
他看霍母都没心情做饭,叹了口气,“看来只能去三叔家蹭饭了。”
他在门口碰到霍青湖和谢云,笑道:“嫂子走啦。”
霍青湖一怔,不是说后天走吗?他嗯了一声,点点头,板着小脸回家。
霍青峰:“哎,你不难过啊?”
霍青湖:“我难过啥?大哥说以后接我和娘过去。”
谢云笑道:“等二哥你结婚以后的。”
霍青峰:“……”合着我多余吧,呜呜~~
林盈盈他们先开车去了省城,然后在那里坐了抵达距离农场最近的市火车站,要在火车站开车前往农场。
他们抵达市火车站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多,林盈盈感觉自己躺得已经要散架了。说实话,她已经有点不知道在火车上过了多久,就记得吃饭、听军歌、打扑克、睡觉,这么不断循环。
从上车就盼着下车,真到站了她还有点蒙呢,直问丁连长:“老丁,真到站了吗?”
丁连长拎起她随身带的小箱子,笑道:“想老霍想得不行了吧。”
林盈盈:“老丁啊,你这一次赶紧找个媳妇啊。”
丁连长:“我要找那不是分分钟的事儿?”
这时候一个穿军装戴着十字袖箍的女军医招呼他,“同志,不下车让一让啊,别挡道,这车就停三分钟呢。”
丁连长:“你放心,它跑不了。”
林盈盈已经穿好棉鞋披上大衣戴好围巾,全副武装了,她看那个女军医就穿着军装和毛衣,提醒道:“同志,下了车冻成冰棍儿,你可多穿点!”
那女军医看了她一眼,不以为然:“有那么夸张吗?”
她是从大南方来的,冬天都一条裤子闯天下,对别人念叨了百八十遍的农场冷,冻掉耳朵这种话根本没有实质的感觉,觉得太夸张,就算冷能咋样?大不了穿棉衣嘛!她带了的!
这时候车到站了,列车员拿着喇叭喊:“都醒醒啊,到站啦,下车啦,别睡过头!”
列车一停,车门一打开,人潮就往下涌,大部分都是被调往农场补充劳力的。
丁连长护着林盈盈往下走,前面的女军医嗷一声,“怎么这么冰啊——”
走到车厢门口的时候,她感觉自己仿佛被一盆冰水直接兜头浇下来一样,直接就冻透了!!!>>
连个缓冲都没的。
尤其她还没穿棉鞋,简直就好似上了酷刑。
丁连长催她:“我说同志,下车啊,就三分钟呢。”
女军医要哭了,“冷冷冷……”她抖得不成样子,“咋这么冷。”
林盈盈说自己还有一件备用的军大衣,可惜在姓李包里不在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