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春生就没这么好运了。
他跟在顾真身后,马已经受惊,在乱踢不已,一脚踢在了杨春生的肩膀上,将他踢到墙角不能动弹。
狗也扑过来,露出牙龈龇着牙齿,冲他恶狠狠的吠。
杨春生再一抬头,顾真已经跑出了这条巷子。
“妈的,别让老子找到你!”
杨春生挨这一脚,在炕上躺了两天才敢下地,等他走到梁振华的厂子外绕圈打听顾真的时候,听工人说早就坐火车回沈北了。
梁振华的厂子大,一家人住在里面,晚上还有守夜值班的工人,杨春生想扔石头砸玻璃泄愤,这肩膀也抬不起来。
鬼鬼祟祟绕了两天被工人发现,赶走了。
他不能直接去闹,他根本就没理,无论是那两张纸,还是顾真骗他的事情,都站不住脚。
杨春生恹恹的回了家,突然想到了,去沈北!
那两张带着尘土和不知名味道的纸,顾真看过了,是当年孙守山面粉厂的用电明细,很明显电量不准确,要么是电表被调试过,要么是电路设计上有些电线没经过电表。
第一种可能性很小,电表被调试很容易被发现,那么当年孙守山用的是外接电线的方式偷电?
所以身为面粉厂电工的父亲,才会在检修中发现面粉厂偷电的事情,所以……
顾真仔细的将用电明细单据放好,笃笃的敲门声也响了起来。
“请进。”
门被推开,孙维启站在门口,温煦笑着:“昨天晚上回来的?还是今天早上?中午出去吃吧,我给你接风?”
顾真抚了抚额头:“我有些累,改天吧。”
“那、那你好好休息。”孙维启抬手关门,门的弧度滑到顾真视线里,顾真突然出声。
“小孙总。”
“嗯?”门又被拉扯回去,孙维启眨了眨眼睛。
“如果,我是说如果……”
“如果什么?”
顾真苦笑:“有一天,我伤害了你……”
孙维启笑了,灿烂无比。
“那一定是我上辈子欠了你的。”
门关上,顾真也垂了眸子,然后传来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孙科海也纳闷杨春生是怎么知道他住在哪的,沈北的小洋房有几幢,他住在几层,东边户还是西边户,连他自己儿子都未必清楚。
然而杨春生就是守在了自己家门口,用手指头扣猫眼,他显然不知道他的动作已经被隔着门板在猫眼这头的孙科海看的清清楚楚。
杨春生也不敢确定,裹着个脏兮兮的旧棉袄沿着墙角蹲下,从怀里掏出个塑料瓶,时不时的嘬一口,再嚼两口黄色的玉米饼子。
玉米饼子干的掉渣,掉在地上的杨春生也捡起来丢进嘴里,他得守着这个门口,不能放松。
孙科海皱着眉头,在屋里踱步,终于还是拨通了电话。
电话那头马上挂断了,丝毫不留情面。
“这臭小子!”
孙科海继续拨号,几通之后,电话终于拨通了。
“喂?”
“杨春生找上门来了,看起来,出了点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