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们见势不妙,他们即将被东厂包围,穷途末路,他们相视一眼,知道大势已去。
刺客都是死士,不成功,就去死,一旦落入东厂之手,谁也不敢保证能熬过酷刑。
刺客早就备有药包,他们拿出药丸,怀安一见要坏了,如果失去活口,这又是一桩无头案了。
“撞!给咱家撞过去!”怀安发号施令,东厂的人划着龙舟,拦腰直撞。
轰隆一声,狭长的龙舟直接将刺客的船只顶翻了,刺客们落水,药丸也掉进湖水里。
龙舟撞到游船时瞬间倾覆,怀安连同东厂的人全部落水。
东厂的番役都是从锦衣卫里挑选的出来佼佼者,水上陆地都无一不精,他们在水里抱住刺客,阻止他们自尽。
赶来支援的船只也纷纷跳下积水潭,几乎是十个番役对付一个刺客,甚至把手指伸进刺客嘴里防止他们咬舌——咬舌不会死,但也不会说话,无法招认口供。
怀安指挥得当,居然将剩下的四个刺客全部活捉。
纪云和孔雀上了皇帝的船,孔雀身上有几处箭伤,纪云鬓发散乱,但没有受伤。
简直就是奇迹。
纪云毕竟有孕,熬过惊魂时刻后,体力和精神都崩溃了,晕了过去,宋院判连忙给纪云问诊,永兴帝蹙眉说道:“刺客尾随刺杀太后,清风庵估计不安全了,把太后带回宫吧。”
永兴帝又发了一道口谕,“还有,对外就说刺客们全部服毒自尽,无一活口。此时不能打草惊蛇。”
由于纪云有孕,一旦暴露,就是天大的丑闻,所以永兴帝以避暑为由,将纪云安置在太液池中间的琼华岛上,闲杂人等都不能登岛。
田七被带到了琼华岛陪着纪云,孔雀因忠心护主,永兴帝赐了皇庄、飞鱼服等等赏赐。
事关性命和官位,东厂怀安使出平生刑讯逼供的十八般技巧,终于撬开了刺客的嘴巴。
刺客招了,说出来的幕后主使令人震惊,怀安记录口供的毛笔都吓得落了地,“你要是敢胡乱攀咬,咱家还有一百种手段等着你!”
刺客的牙齿已经被全部拔光了,露出血呼啦次的牙床,一边说话一边喷血,“是真是假,公公去审幕后主使便是,公公手段了得,只要是活人,就会开口。”
怀安捡起毛笔,记下笔录,去了琼华岛回禀永兴帝。
永兴帝看到笔录里的名字,立刻闭上了眼睛,眼皮剧烈颤抖,过了一会,恢复平静,问怀安:“四个刺客都是这样说的?”
“三个都召了。”怀安说道:“剩下那个没能熬过奴婢的重刑,死了。”
永兴帝又问:“旋磨台那次也是他们做的?”
怀安说道:“刚开始不承认,后来奴婢略施了些手段,都承认了。旋磨台,积水潭,这两次都是他们做的。”
永兴帝拿着口供,“移驾慈宁宫。”
慈宁宫,李太后最近忙着操办皇帝大婚一事,还有十天就要举办婚礼了,宫里一片喜气。
李太后正在检查衣架上的冕服,这是儿子结婚那天要穿的。
“皇帝来了,正好,过来试穿一下,让娘看看。”李太后这几天明显瘦了一圈,为儿子的婚事操心。
“你们都退下。”永兴帝屏退众人,质问亲娘,“今天积水潭的事情,母后不问问朕结果如何?”
李太后脸色一僵,随后恢复如常,“你不让哀家过问纪太后的事情,哀家就不问。哀家不问了,你又要来问哀家。哀家怎么做都是错。你待哀家,还不如待纪太后的一根手指头。”
永兴帝将口供往桌子上一拍,“四个刺客,三个招认说是拿了承恩伯府的钱,舅舅家不会无缘无故冒险收买死士刺杀纪太后,此事必定和母后有关。母后为何要这么做?”
李太后听了,知道东窗事发,索性撕破脸,冷笑道:“不杀纪太后,难道要等她肚子现行,传出皇帝和嫡母通奸的丑闻,君威全失吗?”
永兴帝大惊,“太后莫要信那些流言蜚语,朕和纪太后是清白的。”
李太后呵呵笑道:“一个月以前,宋院判突然回到太医院亲手熬药,连助手都不让靠近,皇上连夜出宫去了清风庵。哀家弄到了药渣,是安胎药。知子莫如母,哀家之前就对你们有所怀疑,你看纪太后的眼神不对,你看纪太后,就像当年先帝看纪皇后一样,父子都是一样有欲念的眼神,太像了。哀家一直在找证据,什么庵堂清修,原来是去养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