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死个人。
陆坤没什么办法,否则也不会把这项目当养儿子的副产物一块儿养着,这一闹就是那么多年……
没道理这两年突然有什么大动作。
陆鸾听了有点松一口气,这时候还有点天真地想,再捂两年等他把谢小姐哄进民政局了,到时候她总不能为了一点婚前财产质疑他的结婚动机和他闹离婚吧?
陆小爷就属于一旦发生初恋行为,连两人合葬的墓埋哪儿雕个什么形状的墓碑都想好的纯情小男生。
挂了电话,他回了屋里,在阳台吹的手脚冰冷,被谢云塞过来的甜汤暖到,手脚逐渐回温。
他在餐桌边坐下来,许湛面前那碗甜汤没怎么动,他转过头望着刚入座的高中生,似笑非笑:“陆小阿弟小小年纪,业务倒是很繁忙,想必是家里人望子成龙,给你布置了很多伟大的任务。”
陆鸾知道他肯定知道了不少。
否则不可能是这种意有所指看好戏的语气。
他掀了掀眼皮,回头看了眼身后远处,拿着遥控器换台要看tvb不看晚间新闻的谢小姐,他收回目光,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李子巷这两年肯定不会动的,许湛,你别痴心妄想我和她能为这个闹掰。”
许湛这就知道方才陆小少爷肯定跟家里通过话了。
而且那人不会是陆坤。
因为陆坤这种人,谨慎得很,哪怕跟亲儿子说话也不会把话说死用“肯定不会”这种满满的词。
许湛冲他笑了笑,“我是你我就不这么自信。”
大约一个月后,许湛用实力证明他是对的。
确实,市里和陆氏对李子巷不动是因为没得办法。但是若是李子巷那边主动起来,他们不可能不动――
要过年了。
翻过这年,李子巷的拆改计划就又拖过一年,这玩意并不是所谓的虱子多了不怕咬,是实实在在一年比一年沉重的包袱。
市里急着呢。
这日,陆鸾刚考完二模兼期末考试,正顶着漫天鹅毛大雪走出校园,拿出手机,刚给谢云发了个“你在哪”,对方还没回复,他手机响了。
接起来,那边是心急火燎的陆家三少。
“阿鸾,你赶紧来一趟李子巷吧!我擦哦这里的赤脚医生们不晓得从哪里听到说我们又要与房东们谈判,把外面围得水泄不通!还有个赤脚大仙一口一个‘资本家哪里懂我们的情怀‘一边在房子周围洒了汽油扬言要同李子巷同归于尽的……我日,为什么会有人要抱着垃圾桶同归于尽啊!这种情怀脑子正常的人都不想懂吧?!”
陆鸾举着手机都没反应过来。
陆容还在喋喋不休。
“警察和记者都跑来了……你也过来看一眼吧?”
“……”
陆鸾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都不想问陆容是不是渣男当惯了所以向来所有的打包票一律应当被看作放屁,他声音干涩到要裂开:“什么情况?闹起来了?这么突然?谢云在吗?”
“许湛带了一群人要谈拆改费,没谈拢,闹起来了,就是这么突然,谢云暂时不在,但我相信她马上就到了。”
“……”
陆鸾突然觉得自己就像是被告知绝症的病人。
医生一脸惋惜地说“你可能要提前做好心理准备”,其实不过是委婉。
他真实想说的是:没救了,等死吧,死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