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什么屁呐!”
王井龙捏了捏拳头,手指关节咔咔作响,扬了扬下巴,打断了谢珊的大放厥词。
王檬往谢云身后躲了躲,目光怯怯望着谢珊,大概徐秋秋已经是她见过的恶人顶配,从未见过比她更加嚣张跋扈的人。
王井龙成功引来谢珊注意,她视线转过来,只看见两个穿着中学校服的中学生,一想到便知他们便是今日害得谢国昌开庭受审的罪魁祸首,当即冷笑一声:“我说什么跟你有关系?你也配和我说话吗,李子巷泥巴里滚出来的野种!”
――啪!
话语刚落下,清脆的巴掌声便落在她的脸上!
谢珊被打懵了,只觉脸上一阵酸麻,如蚂蚁啃噬,几秒后左脸侧突突跳着肿痛起来,她难以置信地瞪大眼!
“你打我!”她黑洞洞的眼望着谢云,“你敢打我!”
“长兄如父,你爸妈不管你,当然由我这做堂姐的管教。”谢云放下手,“谁教你的嘴那么臭?”
她一边说着,一边抬手安抚性地摸了摸软妹的头发,低头用温和的目光看了看她,甚至冲她笑笑。
“诸位阿伯阿婶也不必着急,遗产按照当事人直属亲戚分配自然有你们一份,若是如此,我谢云怎么有脸独吞……只是我阿爸走前立过遗嘱,白纸黑字,法律层面生效,他将生前心血全部留给我,也是对我给予厚望,怕我心如死灰随他而去,他的遗愿,我自然也没有要做个不孝女、拱手往外推的道理。”
女人的声音四平八稳,垂在身体一侧的手抬起来动了动,似乎刚才那一巴掌确实用劲不小,她的手也疼了起来……
谢珊也是实在不敢仗着有长辈撑腰出这臭头。
毕竟这么多长辈在,他们骂谢云,虽然她没把他们看在眼里,但是外面这么多记者,周围这么多眼睛,她要真干了什么忤逆长辈的事被传出去。,也实在是不好听。
可是谢珊不一样啊,她和谢云是平辈,甚至是妹妹。
阿姐管教多嘴多舌的妹妹,实在是天经地义得很。
赏了谢珊这巴掌,她倒是神清气爽,在谢珊反应过来要扑上来同她拼命时,两边人同时有人上前将她们拉开――
“姗姗。”
许湛看似拉扯实际上是压着谢珊往前冲的肩膀,将她压住,让她丝毫动弹不得;
“阿云。”
陆鸾这小崽子聪明,只是从后抬手半拥抱一般揽住谢云的头,从一开始就护住她不给谢珊抬手把巴掌扇回她脸上的机会……
谢云的手甚至还是自由的,她只是往后靠了靠,若谢珊真扑上来,搞不好还要挨她一巴掌。
“行了。”陆小阿弟声音很是平静,垂眼看着乖乖被自己圈住的女人,“今早是谁三令五申让我不许惹事?”
“怎么了,我这人向来双重标准,”谢云靠在他怀里,仰头面无表情地望着他,“你第一天认识我?”
“……”
众人注视下,陆小阎王那张面瘫死人脸,也有真心实意笑起来的时候。
别说旁人,就连脸上还疼的要命的谢珊都有些看呆,更不提此时压着她肩膀的许湛,看见这两人莫名其妙飞跃似的亲密互动,会是如何作想。
此时有工作人员上前来警告他们,不要将此等严肃神圣地当做菜市场,众人这才作罢,一场闹剧就以谢珊吃了个大亏作为落幕,所有人一一入内就座。
开庭为当事人陈述。
被告谢国昌,以“多年前工地承包建造过程中,在生产、作业中违反有关安全管理的规定,导致二人死亡,若干人重伤的重大伤亡事故”,“台风天强令他人危险冒险违章作业”,“多年前涉嫌指使他人对醉仙楼投毒导致食客食物中毒引发社会舆论,多年后故技重施未遂构成不正当竞争经营”等罪名被起诉。
除此之外,在国家三令五申“扫黑除恶”共建和谐社会的今日,谢国昌命令手下的社会闲散人员,多次威胁、强迫、贿赂租户不合理涨租,造成极大的恶劣影响。
对于谢国昌这些年干的破事,郑律师手中资料厚厚一本,光一一陈述便用了将近二十分钟。
每一项的足够他在监狱里坐到屁股生疮。
奈何谢国昌请来的律师也十分有名,面对这么多的罪名指控,临危不乱,配合谢国昌,装傻充愣――
“这么多年的事了,我不知道,不记得,你们没有证据说台风天那天是我强令他们上吊车继续作业……”
谢国昌耍起无赖,“你们有录音吗?那时候我在家里,起台风了谁不在家里呢?谁知道这几个工人如此热爱自己的事业要跑到工地上去,还出了事,我出于人道主义还赔了一些钱的,就因为我心善所以如今便怀疑起我来了?你们这和碰瓷有什么区别,这样下去以后大家还怎么讲良心做事?!”
他振振有词。
让谢云见识到了,无赖的脸皮只会随着年龄变得更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