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澜小说

第42章 塔 1（第2页）

梅林大概是在下手时特意关照过涩泽龙彦的脸，现在那张相当帅气的脸肿得惨不忍睹，只能勉强看出来这个人还在微笑：“杀死我……浓雾就能散了。”

我：……

我朝着不远处的梅林喊道：“梅林，把剑给我。”

梅林顺从地把他的法杖扔了过来：“小心点用哦~”

“我不知道你到底是不是因为我而来到的横滨……总之，我已经认清我有着相当变态的吸引力这个事实了。”我深吸了一口气，拔剑出鞘：“我也知道你就是把这一切当成了一场闹剧，甚至这样的一切都并不能让你感到有趣——”

“不是哦，我的、天使……”

涩泽龙彦打断了我的话，因为疼痛，说出来的话也断断续续：“费奥多尔君说的、果然没错，你是个奇迹啊……明明是没有异能力的存在……却能在我的雾气中留下来。”

我：……

陀思妥耶夫斯基，你很好。

不过，这样的话，稍微就要更改一下下手的位置了——

第一剑刺在了他的左肩，“这一剑，是为了之前死去的那些人。”

尽管我也有着责任。

我面无表情地拔出剑尖，狠狠地刺在了他的右肩：“这一剑，是为了今晚的浓雾。”

尽管我已经变成了一个冷酷的上位者。

最后一剑，我对准了他的心口，然而仅仅停留在刺破了外套和衬衫的程度：“这一剑……是为了那些本来会死掉的人、也是为了我自己——你知不知道劳心劳力地维持横滨的秩序有多累啊！”

但是……

但是，我也是有着制裁的权利的吧？我……还没有成为太糟糕的人吧？

“……你哭了。”涩泽龙彦平静又欣喜地说着，像是察觉不到身体上的疼痛和仍然抵在他胸口的剑一样：“真、美。真是——惊喜……”

“够了。”

有什么东西轻轻地挡住了我的眼。

梅林的声音从很近的身后传来，语气中还掺杂着轻轻的叹息：“好啦，接下来的就交给大哥哥吧。放心，我是不会让他死掉的~”

朦胧的黑暗之中，柔软的、洁白的、美丽的花朵，正在一点点绽开。

关闭了许久的星之内海重新开放，在我的眼前徐徐铺展开一副动人的画卷，梦里那片绵延不断的花海，终于延伸到了最初盛开的地方。天空呈现出一种令人心醉的蔚蓝，隐约有着淡淡的虹光，身旁细小的光点在追逐嬉戏，仿佛是精灵的舞蹈。

——何等美丽、何等不可思议的场景。

我眨了眨眼，向花海深处走去，不知道什么时候，微风吹开了我的发辫，被我蓄长的头发散落在了肩头，而身上简单普通的jk制服，也随着我向前的步伐蜕变成了纯白的衣裙，几乎要融化在这片无暇的花海之中。

“这里是……”

就在这时，我看到了远方的高塔。

那是一座繁复而典雅的高塔，以米白色为主，底端则是浪漫的紫罗兰色，以近乎悬浮的姿态伫立在花海的深处。而那周围星星点点的碎片和它的主人一样，隐约泛着不可思议的虹光，如同围绕着某个星球的行星带，温柔地包裹着坐落其中的阿瓦隆之塔。

“这就是传说中永世隔绝的理想乡——阿瓦隆吗……”

我心情复杂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什么嘛……那家伙还真的就是梅林啊……远坂凛知道了的话，大概会震惊到摇着我问怎么回事吧……

我叹了一口气，低头看了看手上那鲜红的纹样。不知道什么时候，它已经变得黯淡下来，更像是鲜血凝固之后的那种暗红色。然而，那独特的样子却并没有变化，三道图案共同构成了笔与图书的样子，看起来也好像是某种天平。

这大概就是某种契约之类的东西吧……图案倒是意外地符合我的胃口，难道还会因人而变吗？

我漫无边际地胡思乱想着，干脆在原地坐下，等待着梦的结束。

然而，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似乎隐约看见了那高塔之上徘徊着的人影，又仿佛在耳边听到了她的某种叹息。

那声音和我自己的声音过分相似，让我险些以为是我自己正在不自觉地叹气。

……那，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