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儿有空买,助理送来的。”
见吴端面露疑惑,闫思弦补充道:“另外一个助理。”
“哦……那自杀的那个……”想到医院里可怜的姑娘,吴端总觉得这年过得不踏实。
闫思弦忙道:“出院回家了,跟家人一起过个年,对治愈心理创伤有好处。”
“人是该跟亲人朋友多接触,烟火气足了,就不想死了。”吴端露出一个八颗牙的笑容,“我就觉得什么都没有活着好。”
“我比你贪心点儿,我要活着,并且有钱。”
吴端一边穿衣服,一边腹诽了一句资本家。
他想分担一箱烟花,闫思弦却抢在他前头抱起了两个纸箱,“不用你,你开门按电梯去。”
两人下楼,往小区圈定的烟花燃放点走。
吴端两手揣在棉衣口袋里,走在前头,闫思弦抱着纸箱走在后面。衣服上的连帽影响了吴端的视线,他几乎是全程夸张地抬头看着附近居民燃放的烟花。偶尔兴奋地指着某一朵,叫闫思弦快看。
燃放点已经有好几拨人在放烟花,都是父母带着孩子的,这让闫思弦有了一种自己也是出来遛孩子的错觉。
为了安全起见,闫思弦点了一根烟,再用烟去点烟花。
待他点着一个,回身想要叫吴端,却看到吴端已经点着三朵烟花,摆在地上。那烟花盛开后有将近两人高,不算大,离近看正好能填满视线,很温暖。
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大着胆子凑到吴端身边,看着他点炮。一大一小,竟有一句没一句地交流。
“哇……这个好看!哥哥这个好看!还有没有这种?”
吴端好脾气地去纸箱里翻找。
“有,再点一个?”
“嗯嗯嗯,”小家伙连连点头,“谢谢哥哥。”
吴端接连又点了三朵烟花,超额完成了任务,那孩子便开心地直拍手,还搂了一下吴端的大腿。
孩子的父母在不远处,对吴端做了个“不好意思,打扰了”的手势,吴端则连连摆手,表示不要紧。
很有小孩缘的样子。
闫思弦不服,也去逗孩子,被叫了一声“叔叔”,自尊心受到暴击,加上吴端的大声嘲笑,闫思弦认命地默默点炮。
烟花很快连城了一整片。
也不知玩了多久,两箱烟花都见了底,还剩下一挂鞭炮。
“点了吧?听个响儿。”闫思弦道。
吴端面露不舍之色。
“别介啊,吴队你这表情犯规啊……你要没玩够,明儿我再弄点……”
“不用不用,”吴端连连摇头,“就是突然想到小时候跟小伙伴儿一块放炮,在人家放过鞭炮的地方找漏下的。捡到了当个宝贝,换着花样儿地放。”
“都有什么花样?”闫思弦表示好奇。
“比如,扔饮料瓶子里——就是那种装汽水的玻璃瓶,或者啤酒瓶。
炮一炸,瓶子也跟着炸,玻璃碴儿飞得到处都是。现在想想,太危险了,那玩意儿跟个破片手雷似的,能健康长大,没被炸死,真是命大。”
闫思弦深以为然,“我只能说你是……傻人有傻福。”
说着话,他手中的烟已经探到了鞭炮引线上。
“我点了,快捂耳朵!都捂耳朵啦!”
他这话是冲附近的孩子喊的,吴端却比小孩儿们更快地捂住了耳朵,俨然是个贼精的孩子王。
……
鞭炮声止,吴端一步三回头地往家走。
进屋,被热气一扑,困意登时袭来。吴端握了握闫思弦的手,打着哈欠又道了一句“新年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