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空瞪着手机半晌,郁闷收线。
——
同一时间,沈千盏和场务兵分两路。
远远的,她便听见走廊上喧哗吵闹的争吵声,隐约还伴着女人的哭喊,尖利嘶哑,难听得像是鸟声乱斗时的嘶叫,一片混乱。
她眉心不自觉的抽动了下,眼皮直跳。
快步走近后,沈千盏逐渐可以听清女人在哭喊什么。
“我们家可怜的三弟啊,你死了还遭罪啊。这群吸血的鬼,不能还你公道也就算了,还扣着你的遗体不给啊……”
“你们什么居心啊,是不是就怕我们家属去尸检,戳穿你们的谎言!”
“没良心的吸血鬼啊,要不是我们来了,你媳妇都要被他们给骗了!”
“这个什么古钟,要了你的命啊,索走了我的三弟啊。”
“杀人偿命,快让你们的老板出来!”
沈千盏的脚步一顿,一阵彻骨寒意从脚底直窜向头顶。
她隔着一段距离看着房间内纠缠成一团的人群,以及纷乱不堪根本分不清哪方的现场,齿冷得一股邪火蹿上心头。
她转身四顾。
目光触及楼道安全消防位的灭火器时,动了下歪心思。很快,在考虑到非法使用的后果时,她很干脆的放弃,转而将视线投向搁在角落的一桶水和拖把上。
应该是清洁工准备打扫拖地,结果遇到两拨人发生纠纷冲突,放下工具便走跑了。
她拎起水桶,步子迈得又稳又快,几步靠近纠打在一起的人群后,她咬牙提起水桶,径直泼过去。
这波无差别攻击可谓是让所有人措手不及,呆立当场。
沈千盏看了眼对方手中的长棍,确认没有利刃后,心里稳了稳。
显然,这伙人是借机闹事来索取赔偿,并非真的要你死我亡报复剧组。确认这点后,沈千盏松了口气。
她将手中的水桶往空地上一掷,发出一声闷响。
这记声音像是警钟般,将双方震醒。
似乎谁也没想到,有人会横空杀出来,以这种方式居中调停。
沈千盏站在门口,不怒自威。
她的眼神犀利,凝视人时自有一股长期掌握权势的上位者才有的威压。
人群不自觉的向两侧分开,给她让出一条路来。
沈千盏路过坐在门口哭天抢地跟死了老公一样矫情做作的女人,又看了眼拿着棍棒凶神恶煞的所谓的老陈家属。
最后,她看向蜷在角落里被打伤后去保护古钟的场务。
要说刚才是为了这未知的武力威胁感到恐惧和无措,眼下真的站在了暴力冲突的现场,她反而生出无限的勇气与怒火。
她转身,眼神冷冽地望向明显是带头者的那位中年人:“你是带头的?”
她气场太强,暴怒时像有与生俱来让人臣服的能力,压得人抬不起头来。
中年人结巴了下,才道:“是我,你们老板呢,叫你们老板出来。”
沈千盏冷哼一声,问:“你哪位?”
“我是老陈的大哥,陈岩。你们剧组害死了我弟,还想打发走他媳妇,想得美,让你老板出来。”
许是发觉沈千盏并没有威慑力,陈岩在短暂的警惕后,复又凶相毕露。
沈千盏环视了眼他身后安静不语的五六个小混混,径直越过陈岩,确认道:“你们是当地的?”
陈岩说话带口音,和陈嫂一样,一口塑普,连方言的味道都如出一辙。
但他身后的这些人,沈千盏不确定是当地人还是陈岩从老家带来的同乡,只能先出言试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