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职业特殊,一个是制片,一个是钟表修复师顾问,平日都不得闲。
再加上被困无锡,工作期间不好擅离职守,约会全在酒店。每天不是我去你房间,就是你来我房间,多一项选择都没有。
酒店的房间又玲珑狭小,两人待在一起,除了没羞没臊的培养感情外,也做不了更多。
日子久了,什么亲密举动都自然得像是做过上百次。
沈千盏心安理得的坐在他的大腿上,手里还捻了颗提子喂进他嘴里:“乔昕在楼下买的,还挺新鲜。”
季清和咬进嘴里,将视频的进度条拉回,从头开始看。
这段花絮视频是今晚要发布在《时间》官微上的。
从剪辑到后期,经过了数道审核。等送到她手里,基本是零瑕疵的成品了。
她今晚心不在焉,看了几遍都没记住花絮拍了什么。
季清和来了以后,她漂浮不定的心才沉下来,边吃着提子,边陪他重新再看。
视频的进度条拉至她的镜头特写时,季清和指尖轻点,语气平淡的批注道:“这里删了。”
沈千盏侧目,眼神怀疑:“不好看?”
季清和沉吟数秒,说:“我还没看够,凭什么给别人看?”
他故意逗她开心,效果自然不错。
沈千盏大笑,边给他喂提子边问:“我要不是制片人,而是像宋烟那样,走在幕前,我俩是不是一开始就没可能?”
说来也奇怪。
在恋爱以前,沈千盏并不是一个喜欢假设的人。
她觉得“假设”“如果”这类用词太过概念化,在这个前提下虚化出来的场景、情境毫无意义。
但人嘛,这一生都走在打脸的路上,不是打别人的脸就是打自己的脸。
光她自己记得的,她就问了不少曾经被她定义为“毫无意义”的愚蠢问题。
“可能会认识得更早些。”他调了调电脑屏幕的角度,说:“很多事情会发生,都是因为特定的人。如果你不是制片人,那我们就是另外一个故事,不存在‘一开始就没可能’这种假设。”
事实上,季清和也想过这个问题。
如果沈千盏不是《时间》的制片人,如果季庆振不是钟表修复界的泰斗,如果她没拿着那份策划案来西安找过季老先生,他们这一生是否会遗憾错过。
理智上,他们的相遇、重逢会比这个时间线要更晚些,甚至真的有可能时间交错,未能相遇,遗憾一生。
但感情上,季清和并不接受这个假设。
即使她不是制片人,是某家公司的策划、是咖啡店的店员、是宠物医院的兽医。无论哪一种,他还是会遇见她。
只是换一种相遇方式,开启另一段故事而已。
他忽然想到一句话:“遇见你发生的故事,才叫爱情。”说完,自己先笑起来,自嘲道:“难怪很多人的创作欲望都来源于恋爱。”
沈千盏还在回味,他已经低下头来,轻蹭了蹭她的耳朵:“我很少考虑没有发生过的事,遇见了就是遇见了,我甚至觉得理所当然,觉得这个时间就是会发生这件事。你们女孩的想法我不太懂,真要计较起来,我当年第一次见到你,被惊艳,是不是就该踏出那一步找你要联系方式?”
可残忍的是,惊艳并非爱情。
他不确定自己那个年纪是否有承担另一个人人生的冲动,后来他在国外辗转留学,几近失联。两年的时间,谁也说不准会发生什么。
以他的想法,最好的安排就是现在,她出现得不早不晚,他来得也不疾不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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