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四月底,天日方长。
走廊一片未尽的余晖,从落地窗外洒入。
今天天气晴朗,黄历亦宜求财开市纳福。好像哪哪都吉祥福瑞,处处皆是好兆头。
沈千盏瞧着那片阳光高兴,没跟季清和那登徒浪子计较。只扶了扶耳后盘起的长发,嗔了他一眼:“季总还是太年轻。”
她迈过门廊,走入电梯间,一身长裙,鱼尾裙摆似海浪般,涨退旋移。
这女人撩人起来,一举一动皆成风情。
沈千盏却对自己无处可存的魅力一无所知,等乔昕跟上来,松了电梯开门键,施施然往后退了一步:“今晚我可没空招待你。”
季清和不置可否。
他今日特别低调,既没西装革履,也没夺人眼球。一身寻常年纪寻常的休闲,要不是那张脸挡也挡不住的光芒四射,瞧着跟财务一样,端的是斯文,打得却全是算盘。
沈千盏忍不住多瞥了他两眼,问:“明决呢?”
“他没来。我在这,北京不能没人镇场子。”季清和顿了顿,神情自若地补充:“也怕来了碍事。”
“碍事?能碍什么事?”剧组这么多人也不缺一张嘴,一张床的。
季清和轻笑,透过电梯的落地镜瞧了她一眼。
明明什么也没说,那个眼神却从里到外透着暧昧和纵容。
沈千盏只对视了一眼,就匆匆飘开视线,看电梯顶看监控看扶手,反正看什么都行,就是别看季清和。
很快,电梯抵达大堂。
沈千盏火烧屁股样,率先踏出电梯。
酒店门口是排成一列的商务车,从a组到b组,全队在列,等候接客。
剧务与生活制片正在安排已到场的人员上车,沈千盏一到,自然优先。季清和是贵客,与两位编剧一起,并入沈千盏的座驾,先行出发去十公里外的季春洱湾。
——
季春洱湾酒店临湖而建,是无锡近年来最高档的五星级酒店。
因入住费用昂贵,沈千盏拨资金那会,完全没考虑它,只吝啬地将开机宴摆在了季春洱湾的会客厅。
几人到时,听到风声的苏暂已在门口迎接。
他立在酒店悬挂于外侧的《时间》概念海报前,一身花衬衫精神抖擞,满面春风。
门童上前开门,坐在最外侧的季清和先下车,其次是沈千盏。
她穿着长裙,裙摆开口又小,正愁是姿态优雅地跳下车好呢还是姿态难看些地侧身下车时,季清和伸手,一手握住她的手心,一手揽住她的腰,不容她拒绝地直接将她抱下车来。
待她双脚落地,他若无其事地收回手,整套动作行云流水,半点不见扭捏。
沈千盏还有些没能反应过来,苏暂在一旁已经看热闹地鼓了两下掌,那笑声刚溢出喉间,就被季清和一个凝睇,生生憋了回去。
他清了清嗓子,假装什么也没看见地越过沈千盏二人,将手伸向乔昕:“来来来,哥哥不允许你没人抱。”
乔昕那口狗粮还未消化,见苏暂空投了一盆狗屎,一个扫堂腿就将他扫得远远的:“你你你,你哪凉快哪待着去。”
酒店廊下人并不多,这段插曲除了当事人,也没人留意。
这种时候,沈千盏也没矫情。等进了厅内,四下无人,她才轻飘飘地抬眼,看了季清和一眼:“季总这么熟练,这几个月没少在外边扶女孩下车啊?”
季清和收回打量会客厅的视线,稍一垂眸,四目相对时,语气寻常道:“我让明决给你发了行程表,每天在哪见谁忙什么,这也能闭着眼睛冤枉我?”
行程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