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门的男人似有些奇怪这个点沈千盏为什么不在房间里,咦了声,转身走了。
沈千盏听见门口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她咬着下唇,瞧了眼季清和。
看,她多无辜啊。
季清和也在与她对望,他的眼神更赤·裸些,像有一簇藏在壁炉里的火焰,火姿袅曳,烧得通红。
事实上,他漆黑的双眸内的确倒映着烛光。
有苍梨花的幽香顺着火苗,一丝一缕,从烛油中飘散而出。
“人走了。”沈千盏的视线往门口瞟过去,“幸好这几天都没信号,不然全剧组都该知道我既不在自己的房间里,又满世界找不到人。”
她用指尖轻轻推他肩膀:“你别听风就是雨的,等你亲自跟组了你就知道,剧组的风气还是很好的。谁会天天闲着没事瞎窜门,给人添谈资?”
季清和没动。
他将香薰蜡烛搁至窗台,随着火光移动,他眼里的两簇幽火也如同熄灭了般只剩一片古井般的沉寂:“我看上去这么好打发?”
沈千盏摇头,对这个问题否定得真心诚意真情实感:“你不止看上去,你就是很难打发。”
季清和作势又要咬,齿锋刚碰上她的手腕,沈千盏立刻改口:“没有,我都是瞎说的。”她挣了挣,没挣开,从表情到眼神都透出股灰暗的无奈:“季总,您跟您侄子季麟今年同岁吧?”
“倒是想。”季清和这回终于松开她,那只手回落,撑在她身后的桌面上,“他们敲你门都跟你聊什么了,嗯?”
沈千盏没回答,她垂首侧目,与季清和对视了两秒,问:“那你打听这个是想从我这知道什么,嗯?”
她鬓角的碎发随着侧头的动作垂落下来几缕,发丝如乌羽般,将沈千盏衬得面色白皙,透如凝脂。
季清和的目光落在她微翘的唇上,她的嘴唇有些干,并不是嫣红的色泽,微微透了点苍白,像褪色的象生花。
他喉结微滚,忽然问了个不相关的话题:“《时间》还要多久开机?”
沈千盏被问得一愣,眉头微蹙,心算了一遍进度:“最迟两个月。”
剧本大纲一定,剧本就快了。导演和摄制组全是现成的,拉起组来根本费不了时间,又是她合作惯了的,也不需要磨合什么。
她只需要趁这段空档去考察摄制场地,等剧本差不多的时候就能开机。
季清和没说话。
沈千盏以为他是觉得慢了,解释道:“剧组最慢的阶段是确定剧本,这个基本是前期筹备最花时间的部分。等剧本一定,后面所有流程集中聚力,拍摄反而是最能看得见进度的。”
而且她也有时限啊,既是献礼剧,错过了献礼的时间再播出那还有什么意思?
沈千盏虽纳闷他突然提起开机这事,但她也没忘记季清和是投资方爸爸,有问就答。
正等他回话,季清和却笑起来,离得近,他的五官优势也放大到了极致。沈千盏被这个笑容晃了神,等回过神时,他曲指轻刮了下她鼻尖,说:“那等两个月后我半夜去敲你的门,你不用回答,我也知道聊了什么。”
沈千盏起初被冷着了,可盯着季清和看了一阵又觉得好笑,到最后也是真的笑了起来。她伏在他的手臂上,只露出一双眼睛,嘴唇抿着,半笑半气音地问他:“明天什么时候走?”
“醒了就走。”季清和低头看着她,连他自己也未察觉他的语气柔和了不少:“确认你安全,物资送到,本来今天就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