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以卿的小心思可以说是很明显了,沈望舒又不傻,自然很快明白了她的言外之意。
沈望舒沉默了一阵,没说话,自顾自褪尽衣衫踩着小凳进了浴桶。浴桶里的药汤顿时往上涨了半截,漆黑的药汁掩盖了雪白的肌肤,让人只能看见她肩下些许。
路以卿本就是壮着胆子来的,可她既然挤进了浴房,自然也没想过再出去。她厚着脸皮暗示了,可沈望舒没回应也没拒绝,她便只好更加厚着脸皮的再次凑了上去,扯着衣领冲沈望舒卖可怜:“望舒,你看我这背上,摸着都是痱子,痒死了。”
沈望舒依旧没说话,还别过了脸不去看她。
路以卿有些沮丧,目光哀哀的看着她,然后看着看着就忽然明悟了。她没再多言,低下头自顾自宽衣解带起来,期间沈望舒眼角余光扫过来一眼,也没说什么。
不过片刻,路以卿便将自己扒了个干净,然后小心翼翼的继续试探。
浴桶里的药汤又往上涨了一截,淹过了脖颈,“哗啦”的水声响起,是药汤溢出了浴桶了。
不太大的浴桶里,两人手脚都有接触,不过沈望舒也没理会。直到听见那“哗啦”水声,她才抬眸往路以卿这边看了一眼,仿佛是被那水声惊扰了一半。
路以卿今天特别怂,本来还暗搓搓想靠近的,被沈望舒这一看顿时又僵在了原地。而后稍等了片刻,溢出浴桶的药汁也平静下来,浴房里又恢复了平静。
沈望舒收回了目光,依旧别过头不去看路以卿,路以卿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两人其实有些日子没怎么亲近了,西北路上不方便,而后无论是在云擒关还是阳城,都有种在他人地盘上做客的感觉,总让人放不开手脚。可抱着软乎乎香喷喷的媳妇,路以卿又不是清心寡欲的出家人,有时候自然还是想做些什么的。
比如今天,她看着沈望舒因为痱子焦躁的模样,心里莫名也有些燥热,这才拒绝了仆从再熬一桶药汤的提议,还厚着脸皮摸进了浴房甚至浴桶。
而此刻两人面对面坐在同一个浴桶里了,路以卿又开始束手束脚。她一时没敢动作,眼眸却在沈望舒身上扫了一圈儿,最后却遗憾的发现厨妇将双倍的药汤熬煮得太浓,黑漆漆的药汤此刻更是直接淹到了颈下。她透过药汤也只能瞧见一抹白,连对方的锁骨也看不清。
略微有些遗憾,但路以卿也不急。她略微移动身子,轻轻靠在了桶壁上,目光仍是一瞬不瞬的盯着沈望舒侧脸瞧,带着淡淡的灼热与痴迷。
沈望舒自然察觉到了目光,却没理她,靠在浴桶上闭目养神。
又过了一会儿,黑漆漆的药汁掩盖下,一只手缓缓凑了过来。好巧不巧,第一下就碰到了沈望舒的大腿上,后者下意识就一巴掌拍开了。
又是“哗啦”一声,满溢的药汤又从浴桶里洒了出来。
沈望舒睁开了眼睛,两人面面相觑都有些莫名的尴尬,最后还是看上去怂哒哒的路以卿脸皮更厚,也不管那“哗哗”的水声有多暧昧,径自凑到了沈望舒跟前。
浴桶本就不大,两人原本离得也不远,路以卿再一凑近两人几乎就是贴在一起了。
本是夫妻,这也没什么,可听着那满溢出的水声就让人觉得莫名有些羞耻。沈望舒终于抬手抵住了凑近的路以卿,开口道:“你要泡药浴就老老实实的泡,瞎动些什么?”
路以卿见沈望舒终于理会她了,眼睛顿时就亮了起来。她伸手抓住了沈望舒抵在她肩头的手,下意识便像从前一样拿到唇边亲了一口,打算说什么却是脸色蓦地一变,然后扭头就冲着浴桶外“呸呸呸”了几声,末了苦着张脸回头说了一句:“好苦。”
沈望舒都快被她逗笑了。尤其看到路以卿觉得嘴上发苦,伸手抹了一下,又被苦得整张脸都皱起来后,终于还是忍不住轻笑出声。
路以卿很讨厌中药味,此刻泡在药浴里都被这气味儿冲得想掩鼻,奈何后背实在是痒,自己心中又生出了小心思,这才忍耐下来。不过苦归苦,看着沈望舒展颜,她心里也是一松。
“望舒,你不生我气了?”路以卿眼巴巴问道。
沈望舒脸上笑意未减,斜睨她一眼:“我没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