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他反而坦然了。
秦九天道:“真是一切……一切成……成空了。忘生,那你也把……把师傅葬了。不……不枉我们……我们师徒一场。”
小主哽声道:“我当然会的。”
秦九天此刻感觉呼吸越发困难,口中又涌出血沫,他眼睛怔怔看着小主,眼神充满欣慰。至少在他死前,他唯一的弟子陪在他身边。
秦九天又弱声道:“世事……一场大梦……梦醒了,我……我也得走了。忘生,附耳……过过来……”
小主就俯下身子,将耳朵贴在秦九天嘴畔。
秦九天道:“魔……魔首已到大虞……血帝,也……也亲临大虞。我……我们被寒雪骗了……他不是要帮我,他他……他是要我死。他现在在冥崖,他其实是端端……”
听了这话小主心中大震,血帝到了大虞她还不算太过震惊。让她震惊的就是魔首也来了。魔首不轻出王城,怎么会来到大虞!
秦九天最后的话未说出来,他的头歪在了一边,眼睛也闭上了。
虽然玉面幽王最后死在凄风寒雨中,但是至少还有徒弟忘生陪在他身边,他也瞑目了。他的手还握着小主的手。
临死前,幽王也恍然明白,萧寒雪欺骗了他,也欺骗了血帝。
所以,他出卖了萧寒雪。
这也是他这一生,第一次出卖自己人。
小主看着死去的秦九天,眼中泪水也夺眶而出。混杂着雨水,流了一脸。
也就在这时候,虎王也停止了惨叫,他被八斤给折磨死了。
虎王死的惨不忍睹。
八斤朝这边奔来,看到小主他惊喜叫道:“娘啊,你是从天下掉下来的吗?!”
小主不说话,只是流着泪擦着秦九天脸上血迹。
此刻一声惨叫响起,那个一等异类最终不敌宇文乐,他被宇文乐用一篷暗器射在脸上。这些细如毛发的暗器又钻入这异类脑中。这个异类痛苦万分跌在泥水中,然后死去。
和雪贵人打斗的鬼医见状,停止攻击,身体朝后一飘,和雪贵人脱离开来。
雪贵人也停下。
宇文乐正想攻击鬼医,被雪贵人阻止。
雪贵人道:“他救过我的命,饶他一命,恩怨两清。今日我只杀秦九不杀他。”
鬼医惨然道:“你如愿了,幽王已死。”
鬼医说罢失魂落魄朝秦九天尸体走过去。走到秦九天尸体旁,鬼医坐在泥水中。
当年幽王来大虞布局,鬼医就跟随而来。
这么多年,鬼医和幽王结下了兄弟般的情谊。二人感情,也是其他血月人难以相比的。当初幽王被六合宫主行刺生命垂危,是他费尽辛苦硬是将幽王从死神手中抢救过来。
鬼医也始终相信,幽王能定大局。
现在幽王死了,鬼医有一种万念俱灰的感觉。
他丑陋面孔充满痛苦,眼中也有泪水闪动。
鬼医对小主道:“幽王死前可有遗言?”
小主道:“一切成空……”
“一切成空……一切成空,真成空了……幽王你等我,士为知己者死……”
鬼医口中喃喃,突然,他抬手大力一掌击在自己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