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无忧思来想去还是打算回家一趟,看看什么情况。
怕李钦远回来找不到她担心,顾无忧便留下红霜同人说道一声。
马车已经套好了,她领着白露往定国公府去。
而此时靠近定国公府的一条巷子,顾迢和韩子谦正在说着话,顾迢是刚从书院回来,路上碰到脸色苍白的韩子谦,知道他是因为家里的事,便让车夫停下。
这会她坐在马车里,正语气关切地同人说道:“韩伯父的事,我也听说了,你别担心,韩伯父为人一向清廉,绝对不会有事的。”
韩家两个儿子,其余都是女儿。
如今兄长还在外头公干,父亲又进了大理寺的牢狱,家里全是女人韩子谦这几日每天不是打关系去大理寺,就是在家里宽慰母亲、妹妹,整个人的精气神都差了一大截。
这会听到顾迢所言,他也只是浑浑噩噩的说道:“若是别人查办,我自然不怕,可查办此事的是沈绍,当初父亲检举沈大人,害得沈家家破人亡,我怕沈绍他会公报私仇。”
这话
刚落。
秋月就皱了眉。
这位韩先生从前看着文质彬彬、性子为人都算不错,她私下还一度帮人说话,想撺掇小姐跟他在一起,哪想到如今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
韩子谦也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脸色微变,猛地抬头,和顾迢说道:“阿迢,我”
顾迢温声同他说道:“我明白的,你最近两头跑,太累了。”
“不过——”她顿了顿,后话却说得十分坚定,“我相信沈绍不是这样的人。”
韩子谦听着她话中藏不住的维护,心里越发难受,他刚要说话就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抬眸看去,便瞧见沈绍,他似乎根本就没瞧见人,横冲直撞地往这边过来。
韩子谦看着那近在咫尺的马,神色微变,步子也不住往后退,可那马跑得实在太快了,他一个趔趄便摔倒在地。
“韩大哥!”
顾迢却没瞧见沈绍,只看到韩子谦摔倒在地,她连忙下了马车,走到人跟前把他扶了起来,担忧道:“你没事吧?”
韩子谦语气苍白地说道:“没,没事。”
顾迢又看了他一会,见他的确没有大恙,这才松了口气,余光瞥见身后的马,又皱了眉这里住着的都是达官贵人,平时哪有人敢在这横冲直撞?
她不喜欢训斥人,可这会也有了几分气。
转过身,刚想和人说道几句,却撞进一双熟悉的眼睛里。
男人一身绯色官袍,高坐在骏马之上,此时正微垂着眼帘看着他们,亦或是她,从前温润如玉的男人,即使现在看到旁人也是温文有礼,可此时望着她的眼睛却如雪山上常年不化的寒冰。
他就这样抿着唇,看着她。
顾迢就算做梦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沈绍,更没想到刚才横冲直撞的男人竟然会是他,她一向温和,不仅是心性如此,也有身子的缘故,戒燥戒怒,不宜大喜大悲。
这些年,她一直做得很好。
唯有几次
也都是同一个叫沈玉谦的男人有关。
而此时,那个男人穿透岁月河流、穿破虚幻梦境,活生生地站在她的眼前,让她那颗平静多年的心终于又一次快速跳动起来。
心跳得越快。
顾迢的脸色就越白,她手捂着心口,呼吸也骤然变得急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