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轮调转,朝着另外的方向驶去。
慕书玉睁了睁眼睛:“我没说是现在,殿下。”
她慌了,扭头要去掀帘子让车夫重新回到方才的路线上,却未等起身离座,整个人便被抱起,托向后面。
慕书玉顿时坐在了裴妙珩的腿上,姿势暧昧。
裴妙珩吻了吻她的侧脸:“但我觉得可以是现在,现在荷花开的正美,琳琅,你不想去看看么。”
“泛舟、采莲子、莲藕,养在池塘里的鲤鱼……”
“京城里也有荷花池塘。”慕书玉捏着裴妙珩修长的手指说。
“但是城外的更美。”
瞎说,她不信。
不信,那就去亲眼看看喽。
慕书玉到底还是被拐去了城外的私庄上,玩闹一番过后,两人乘坐着小舟在池塘的荷花间随水穿行。
裴妙珩姿势放松地坐在小舟一侧,慕书玉则是倚靠在他的胸前,两人双腿交叠、衣摆纠缠,不分彼此。
小舟两旁时不时垂落荷叶和粉嫩的花瓣,周围泛着荷花的清香。
慕书玉享受着这难得的宁静悠然,她的一只手被裴妙珩捞起,手掌覆盖在另外一只手的掌心上,裴妙珩骨节分明的手指穿插进她的指缝间,然后逐渐合拢、包裹,直至两人十指紧扣。
随即,这扣紧的手被抬起,裴妙珩吻了吻慕书玉的手背。
两人之间没有多余的言语,但自有一番含情脉脉。
过了会儿,慕书玉似想起什么问道:“清鸿,太后是要……大限将至了吗?”
裴妙珩嗯了声:“太后心力交瘁,身体已是大不如从前,其实不止太后,陛下也……”
慕书玉蹙了蹙眉,略微直起身抬头:“我瞧着陛下的模样,却有几分憔悴。”
裴妙珩:“陛下早些年因为子嗣的问题没少服用药物,可是药三分毒,那些药进入身体非但没起作用,反而多少亏空了陛下的身体。”
“就像一棵树,外表看上去其实没什么,但内里实则早已枯竭。”
倘若遭受大力撞击,就会留下痕迹。
所以,如今陛下的身体已经不起丝毫的折腾。
想到这儿,裴妙珩垂下眼眸,语气轻轻道:“琳琅,陛下有意愿要册立太子人选了。”
什么。
这回,慕书玉是真的吃惊坐起,弄得小舟都是一晃,她睁大眼睛:“陛下真的……可清鸿,你是怎么知道的?”
裴妙珩笑了笑,扶住慕书玉的肩膀,让她得以坐稳:“自然是陛下与我说的。”
“虽说陛下将五位王爷的儿子都接来京城,此前看似最喜爱景郡王之子裴祈颜,但实际上就连裴祈颜都知晓,陛下属意的皇位人选只会先从嫡亲弟弟的儿子之间选择,这是首选。”
“若是嫡亲弟弟的儿子无才无德,次选便是郡王之子,有德者居之。”
“那如果都不行呢。”慕书玉问。
“五位王爷,不是都还有其他儿子么,这个不行,就换下一个。”裴妙珩眉目幽深道:“我自少年起来京城,很快便看明白、想明白。”
“初时我们皆是住在皇宫之中,每人身边跟随着太监宫女无数,你不知道其中会是谁,但总会有人将我们每日的起居言行说给陛下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