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认是羊水破了,夏树匆忙换过衣裳,静候在病房等开宫口。
夏树体瘦,开宫口的过程也较一般的孕妇慢上许多。等了五六个小时,宫口只将将开到一指。
当阵痛到来的时候,夏树只觉得像是有把斧子硬生生劈在她的骨头上,疼得浑身冷汗说不出话。
“夏树。”霍靳珩在她身旁陪着。一直知道她疼时候的样子,努力搂着她想让她减轻些疼痛,抚摸着她的脑袋与背脊低声安抚,“疼就咬我,没事的,不用忍着,没事的。”
夏树却仿佛连说话的力气都被阵痛带走了,眼泪完全是无意识的在淌,只能在阵痛的间隙抽丝似的一直喊,“阿珩,阿珩……”
“我在。”霍靳珩更加心酸,只能将她抱得更紧了,不断在她耳边说着有趣的话题让她转移注意力。
宫口开了整整一天一夜。
外面的天黑了又亮,夏树身上的衣裳也是干了又湿。随着宫口越来越大的时候,阵痛的到来间隔也越来越短,持续的时间也是越来越长。
被推进产室后,医生打过催产针,教着她吐息用力。
霍靳珩在医护的帮助下消毒刷手穿好了卫生服,就伴在夏树身边紧握着她的手给她安抚。
夏树满面苍白,头发眉发早就被汗水浸得透湿。
大概是之前开宫口疼了太久耗了太久,她这会儿早没了力气,更不会有效用力,忍疼时的手劲儿都是软柔柔的,握得霍靳珩完全没有感觉。
“吸气!”
“呼气!”
“好,用力!”
妇产医生在旁边一点一点地指导。霍靳珩只有紧握着她的手,在她耳边一声又一声地低声唤着,“夏树,夏树。”心脏一收一涨地酸疼。
夏树的力气却越来越弱,意识处在模糊和清晰的边界,发力的呼吸越来越浅,混合着血水的羊水却越来越多。
“不行,生不出来,转剖吧!”随着时间越来愈久,形势状况也愈渐不妙,医生建议,“她现在已经没力气了,越往后拖只会越没力气,转剖吧!”
霍靳珩神色凝重,点了头。
准备剖腹产的过程中,夏树就在产床上躺着休憩调息等麻醉,飘忽的意识渐渐清晰起来。
“……阿珩……”
扭头见霍靳珩还在自己的身旁,她想冲他笑一笑,唇角却弯不起来。
“嗯,我在这。”霍靳珩对她微笑。手术台苍白的灯光映在男人冷白的脸上,将他眼睛的红色映得一览无余。
夏树的目光就落在他的眼睛上,长久地看,虚弱极了,“阿珩,你哭啦?”
“有吗?”霍靳珩仍在笑着,眼眸里映着小小的她的倒映。
她的手还被他双手捧握在手里,手指轻轻动了动,指了指他的眼睛。
霍靳珩低头,眼睛抵在她的手背上,闭上眼。
有温热的液体顺着她的手腕延下来,悄无声息。
夏树实在没有力气,只能轻动了两下手,蹭了蹭他的眼睛。
过了少顷,霍靳珩抬起头来,小心翼翼挪动她的头向自己的方向靠。
脑袋靠在他胸膛的位置,夏树的鼻息间涌近了霍靳珩的气息,轻轻喃喃,“阿珩,好疼呀……”
霍靳珩瞬间潸然泪下,满腔的疼不能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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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剖腹产后霍靳珩就无法再陪同了,便出了手术室同其他人一起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