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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戏台（第2页）

何向山回来了，带回一个刚满五岁的女娃娃。

孩子长的唇红齿白，清秀讨喜，只是分外沉默，人也瘦，不像别的孩子奶呼呼胖嘟嘟的，脸色显出异样的蜡黄。

何向山道：“将军，这就是韩忠的女儿。”

霍怀秀问：“她因何在此？”

何向山叹了口气，“您有所不知。这孩子可怜，原本由她祖母照看，祖母过世后，便从一个亲戚家到另一个亲戚家，总被当成累赘，饭都吃不饱。我见了不忍心，便将她一起带回来。”

霍怀秀心如止水。

他从前不是没有试过吃不饱饭的日子。何止食不果腹，柳思齐曾经饿他三天，拿一碗馊饭倒地上，用鞋子碾碎，叫他吃，以此羞辱他。

那又如何？

苦日子熬几年，等长大了，有本事自谋出路，没本事自求多福。弱肉强食，适者生存，自古如是。

他侧眸，看见老管家一脸不忍，眼里闪着泪花。一时疑惑，继而自嘲。

世人说他无心无情，也没冤枉他。

“你觉得——”霍怀秀开口，“府里谁能养她？”

何向山早有准备，“是我糊涂了，没想周到。将军府都是男人，都没带孩子的经验，随便交给不熟悉的人又对不住韩忠……”他瞄一眼老管家，“不如请一个心思缜密、蕙质兰心的人，代为想法子？”

他日夜兼程赶回京城，还没听说柳思齐的事，因而有此提议。

将军盯着他，长久的沉默，直盯的何向山头皮发麻。

霍怀秀真想不明白，无论前世今生，他既然对柳曼柔有意，为何又要挖空心思撮合柳曼柔和自己？

想了一会儿，终于有了头绪。

他差点忘了。

何向山说过理由，在和柳曼柔交心之后，他拥着娇滴滴的美人，无限感叹：“当年朕知道你心悦霍怀秀，便麻醉自己，只当你是不相干的人，假装心里没有你。朕想，如果你和霍怀秀在一起才会快乐，朕即便不齿霍怀秀的为人，却要成全你。”

柳曼柔感动的热泪盈眶，“你……何苦这样傻。”

“朕心甘情愿。”

接下来便是月下相拥，无限温存。

如今情意不在，霍怀秀只觉得可笑。

何向山能力不足，在他生时只能怯懦的退守一边，死后才敢作威作福，矫情如斯，废物如斯，美其名曰为爱让步。

“将军？”何向山忐忑，“您意下如何？”

霍怀秀懒懒的，“我不认识心思缜密、蕙质兰心之人。你自己处理。”

何向山又看一眼老管家，暗示：“将军不久之前才见过她，怎会不认识。”

他原本想的周到，把小丫头交给柳曼柔，让她寻个地方安置，再找几个人照顾。接下来，将军便可以借探望故人之女的名义，和柳姑娘来往。

谁知将军竟然不解他意。

霍怀秀转身回去，懒得敷衍。

小女孩见他越走越远，微微垂下头，手指紧紧捏住衣角。

何大人给她买了干净的新衣裳，可是那位天上仙人一样好看的将军大人不要她，所以她又要回村子里了吗？

衣裳……也要还回去吧。

她抿唇，想着待会儿把新衣裳洗的干干净净，再还给何大人。

虽然她力气不大，总被骂笨手笨脚，什么都干不好，但这一次，这次一定要洗干净。

突然，一名侍卫疾步赶来：“将军！”

霍怀秀止步，“何事？”

侍卫立正，回道：“太子南巡结束回京，前来见您，已经在府外。”

霍怀秀颔首，没有更多表示。

侍卫又道：“玉清公主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