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他从炼狱归来,这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竟然调戏他?
玉清摸出一方绣帕,淡淡的花香。
霍怀秀微眯起眼,打定主意,她若再胡说八道,他拼着再下十八层地狱,也要把她活活掐死。
玉清问:“话说到这份上,咱们以后不会再见了,对不对?”
霍怀秀冷笑:“公主真聪明。”
玉清点头,不似遗憾,也不似放松。她抬手,靠近他。
霍怀秀仰后,皱眉,一手握住剑柄。
最后,那方香味萦绕的帕子终究落在他脸上,轻轻拭去血污,认真而仔细,温柔而眷恋。然后帕子落下,少女缩回手,缩回身子,蜷在角落里。
不言语,便是告别。
花香将散未散。
霍怀秀背起不知何时醒了、却在装昏迷的季先生,对商朝道:“下车。”
商朝拉住缰绳,停下车。
离公主府还有一小段路。虽是白天,但是娇生惯养、动辄前呼后拥的公主,怎会驾车,又怎么认得路。
可他总是听将军的。
霍怀秀运起轻功就走,心有些乱,定是那甜的令人厌烦的手帕香作祟。
雕虫小技,雕虫小技……区区雕虫小技,又来诓骗他。
想是这么想,可远离马车,确定傻公主看不见他以后,他还是停了下来,藏身树后。商朝瞥他一眼,纵身跃起,坐在树枝上。
这个距离尚能听清车里的动静。
一会儿的沉默。
小公主又哭了,啜泣的声音很轻,持续了一阵子,便止住。
“……我不难过,别担心。”她对狗子说话,有点灰心丧气,“唉,真糟糕。”
霍怀秀闭上眼,冷哼。
——还知道后悔。
“我啊,只是可惜他的脸。”
他倏地睁眸,目光冷如电光,才消下去的火气又上来了。
小公主一声叹息,有惋惜,无悔恨。
“多好的一张脸,跟了一个傻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