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咳咳,咳咳咳。”柳曼柔怒斥一声,又咳嗽起来,撕心裂肺,透过咳出的眼泪,偷偷瞧一眼,霍怀秀无动于衷。
她心里慌乱无比,咳的更厉害,一发不可收拾。
崔然道:“柳姑娘,快随我进来。”
小六儿听那美若天仙的姑娘咳的叫人心疼,也劝:“姑娘,天凉,先进屋吧。”
柳曼柔内心凄楚,凝视冷酷的负心人——崔先生和他的书童都知道怜悯她,霍怀秀当真如此绝情么!他甚至不看她,顺着他的视线望去,那里什么都没有,只停一辆马车,车夫是商朝。
柳思齐纵使恨毒了霍怀秀,却心疼自己妹妹,挣扎一番,开口:“曼曼,你听话。哥哥不动他。”
巧儿哼一声,低低的,却又能叫霍怀秀听见:“姑娘就不该对他那么好!恩将仇报,无情无义。”
柳曼柔又看情郎,欲言又止:“你……”
能说什么呢?当着许多人,她是有夫之妇,他是有妇之夫。
她叹一声,目光温柔得叫人心碎,最后凝视他片刻,转身进屋。
柳曼柔走了,柳思齐再无顾虑,笑的张狂,“瞧瞧,当上将军了又怎样?还不是要靠弱女子替你求情!”
随从哈哈大笑,给他捧场。
笑到一半,戛然而止。
莫说柳思齐,就连躲在各家屋子里看热闹的人,也没看清他如何出手,只隐约见到黑影起落,静悄悄的,如流烟,所经之处随从一个接一个跌落马下,咚的一声闷响,已然昏死过去。
门窗之后的眼睛叹为观止。
柳思齐嘴巴张开,血流进嘴里都不觉,脑子里空白一片。
忽而一阵冷风刮过,黑衣轻飘飘落在马前。
柳思齐忍不住颤抖起来,分不清是寒冷亦或恐惧。
“你说,进宫告状……”霍怀秀对他笑,轻声道:“这么去怎样行?总要惨一点,才显得真实。”
柳思齐抖个不停,努力想发出声音,牙齿却在打颤。
利剑出鞘,寒光一闪。
柳思齐右边脸上血如泉涌,盖住了眉眼,触目惊心。他疼的龇牙咧嘴,不停吸着气,脸容可怖。
门后有孩童经不住‘呀’的尖叫出声,父亲忙捂住他的嘴。
霍怀秀挑眉,柔声道:“还不走?是要我废你一双手——这可不成,没了手掌,拿什么写奏折?”
剑光冷厉,刺目而耀眼,消逝的瞬间,惨叫声起,凄厉如鬼哭。
柳思齐从马上滚落,右腿膝盖以下齐根斩断,血肉模糊,断腿落在几丈外,还穿着黑色的马靴。
人间炼狱。
霍怀秀听着渗人的惨叫,只觉万分美妙,舒坦不少。
只是那当一世好人的使命……
他低头,看握剑的手,神情再平静不过,哪有半分悔意。
“啧,手滑。”
医馆里的人全冲了出来。
巧儿尖叫了声,两眼一黑,竟然吓的晕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