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乔。”
“嗯,我在。”
“性别是原罪吗?”嗓音忽而低哑。
陆知乔一怔,似乎明白了她想说什么,默了半晌道:“我们生活的世界,是用男性视角建立起来的。所以算是吧。”
怀里人猛地抽了口气。
她听到祁言用一种不带感情的、机械般的声音,轻描淡写地讲出下午发生的事,而后双双沉默。
凝重的氛围悄然蔓延开
窗外的争吵声越来越大,摔东西、咒骂、嘶吼,可见凶得很,颇有掀了整栋楼的架势。大半夜折腾的,扰民。
“我觉得我好幸福啊。”
“我爸妈没说过女孩子就要怎样,我小时候喜欢玩具枪,他们没强行塞给我洋娃娃,我不爱穿裙子,他们没要求我文静,我说我想当老师,他们也没讲过老师稳定好顾家。他们爱我,不是像对待养在笼子里的金丝雀一样,而是想让我走出去,作为一个‘人’,去认识这个世界。”
“他们还经常说,我是老天爷给他们最好的礼物。”
祁言自顾自地絮叨着,声音有些哽咽,眼睛里却是干涸的,一点水汽都没有。
她所处的圈子里,许多女孩子同她一样,可以被称为“小公主”、“掌上明珠”,只是这些称呼都像在描述笼子里的金丝雀,描述宠物,从小她就不喜欢。
她是在期待与爱中降生的,虽然曾经感受到过世界的恶意,但强大的信念能够支撑她不倒。
所以,听到池念那番话,她心里那座沉睡的火山突然就爆发了。她无法理解,无法接受,无法容忍,整个人恍如陷落一场梦,被迫与现实剥离,精神上十分痛苦。
“阿念她可是亲妈,怎么说那种话?”
“她以前不是这样的”
“算了,别人的事情我管不着,人家爱怎样就怎样,但是这个朋友我不想交了,我会窒息。”
一个人念了半天,祁言忽而意识到身边没了声音,顿了顿,转动脖子,“乔乔?睡着了?”
黑暗中,温|热的唇堵上来。
“”
窗外的争吵声不知何时停了,周围又安静下来,水渍交融,缭绕的呼吸混在一起。
陆知乔仰了仰头,离开她的唇,把脸埋进她头发里,轻声说:“我也很幸福,遇见了你。”说完轻吸一口气,嗅足了她发间香味,“如果你觉得不开心,就远离那些让你不开心的人和事。”
祁言半张着唇,轻轻嗯了声,翻身侧躺,一条手臂搂住她。
十月中旬,落了几场秋雨,天气微微凉。
二十号是陆知乔的生日,但她似乎忘了,清晨起床没有任何反应,仍旧像往常一样上班。
不知为什么,祁言非要跟她同去。
一路当司机、保姆,安全护送她到公司,又像个跟屁虫一样黏在她身后,走路那气势仿佛是她的全能贴心保镖,然,进了办公室,这人瞬间变得娇媚,搂住她不放。
“我喜欢看老婆工作的样子。”
“别闹。”
“陆总,赏个香吻?”祁言眨眨眼,大有不妥协不让走的架势。
离上班时间还有几分钟,她敢肆无忌惮地造次,吃准了陆知乔拿她没办法,便愈发没脸没皮,挑逗,调|戏,非要看到陆知乔脸红羞怯才肯停。
陆知乔看了眼手表,无奈叹气,嘴角却是扬了扬,凑过去蜻蜓点水般啄了下她的唇,而后将人推开。
“等会儿我要出去一趟,你就坐在办公室,柜子里有零食,外间有饮水机和咖啡机,wifi密|码是妞崽生日。别乱走动。”
“好,去忙吧。”祁言点点头,往沙发上一坐,随手从茶几上拿了本财经杂志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