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
一声轻唤,她又清醒过来,睁开眼。
“嗯?”
腰|间倏地缠上一条胳膊,身边人靠过来,在她耳边低语:“你觉得跟我爸妈相处,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
黑夜里寂静,伸手不见五指,声音显得混沌又突兀。
陆知乔怔了怔,思索片刻,轻轻捉住那只手,犹豫道:“没有不舒服。但很奇怪,阿姨好像不太愿意讲话”
“啊,她平时就那个样子,不喜欢说,喜欢暗中观察,哈哈哈。”
“意思是她在暗中观察我?”
陆知乔莫名感到头皮发凉。
虽然言言妈跟她聊了几句,但是她总感觉对方心里存着顾忌,许是自己敏感,一般人无法察觉的东西,她能想半天。
以她阅人无数的经验来看,言言妈是典型的面子上不会给人难堪,心里却颇多顾虑的人。情绪藏得很好,让人舒服,并非一定怀着恶意,只是或许不方便当面说。
可究竟是什么呢?
她猜不透。
紧张情绪会传染,祁言似有察觉,挨着亲了亲她嘴角,柔声安抚:“今晚应该没有,她就顾着喂妞妞吃东西了。”
陆知乔下意识歪头回吻,侧躺着,想起女儿,脑海里忽而闪过微妙的念头,原有的思绪被打断。她问:“对了,你爸妈有没有跟你提过,想要你有个亲生的孩子?”
“没。”祁言亲昵地用额头贴着她,“怎么,姐姐想要我们俩的孩子,嗯?”
两人面对面,皮肤滚|热,呼出的气息融化在一起,扑到对方脸上,痒痒的。
“你想吗?生自己的宝宝。”
“不想。”
“嗯?”
“生孩子遭罪。”祁言喃喃道,抬手抚摸着她的脸。想起了池念肚子上的妊娠纹,以及那天说的侧切,心口发凉。
“有妞妞就够了。”
月光洒进卧室里,落了一地,朦胧中隐约能看清彼此的面部轮廓,夜色沉寂,呼吸声被放大得格外突兀,起起伏伏,长而稳。
陆知乔凝视着她的脸,心底莫名涌起惆怅,叹道:“可妞妞毕竟和你没有血缘关系,这个长辈很难不介意吧?”
说完又有些后悔。
她未免想得太多太远,言言都还没有顾虑,自己倒先担忧起来,当真好笑。
“就算介意,那也是他们的事,与我无关,妞妞在我心里就是亲生的。”祁言摸着黑寻到她眼尾,嘬了嘬那颗泪痣,一时急迫,发出了啧啧声。
细微的声响,静谧中尤为显兀,隐约撩人。
陆知乔闭着眼,一手按住祁言后脑,情不自禁迎合。
翌日,祁言醒得早,先起了床。
她穿好衣服,亲了亲熟睡中陆知乔的脸,轻手轻脚带上房门出去。对面女儿的房间闭着门,许是没起,整栋房子静悄悄的,只能听见外面清脆的鸟鸣。
下到一楼,客厅大门是开着的,祁言探身出去看了看,就见林女士在院子里捣鼓花草,喊了声:“妈。”
“哎——”林女士吓一跳,转过身,“言言啊,这么早起来干嘛?”
“醒了就起来呗。”祁言笑了笑,换上外穿的拖鞋出去,亲昵地抱住她,“你也起好早啊,我爸呢?”
“睡得跟猪一样。”
“噗——”
母女俩说着就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