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替沙纪把钱还了。
走进院子,矮树上不知何时多了个鸟窝,枝丫间传来叽叽喳喳声,小屋依然陈旧,干净,朴素却温馨,茶水还是像上次一样,滚热的,青黄相融。
舒敏希没像上回那样一口干,而是小口慢慢品,也不说话。她目光落在门口,看着堆玩具的小女孩,平滑的眉心拢起一丝褶皱。
“钱我会尽快还给你。”沙纪盯着她的脸,生怕她不高兴迁怒女儿,忙说出酝酿许久的话。
而后又补了一句:“谢谢。”
以为上次不欢而散,就是永别,没想到她出人意料地来了,出现在自己面前,毫无防备。
沙纪死灰般的心又燃起一点星火。
“靠赡养费还?”舒敏希挑眉。
沙纪低头不语,脸颊因窘迫而泛红。
“以前你帮过我,今天我帮你,一笔勾销,扯平了。”她端起杯子抿了口茶。
有点涩,不如上回的香。
茶叶没换,水也没不同,大抵是人的心情变了。
舒敏希放下杯子,看着她,一字一句道:“如果你愿意,就跟我回中国,如果你不愿意,我们就再也不联系。”
听到前半句,沙纪心生欢喜,却有顾虑,下意识望了眼女儿,可听到后半句,心上燃起的火星子熄灭了——这是在拿捏她的软肋,逼她做选择。
“可以带上你女儿。”舒敏希补充道。
沙纪一怔,抬起头,还未来得及绽开的笑容僵住了,她看到舒敏希眼中的同情,怜悯,甚至是施舍,心里像是有什么东西崩塌掉,落了一地。
“那就不再联系吧。”她思忖半晌说。
她从没妄想过敏希能接受女儿,自己的孩子自己养,过去犯的错自己承担代价,虽然家族衰败,辉煌不再,但她放不下满身傲骨,绝不愿去过寄人篱下靠人施舍的生活。
中国有句话:天下无不散之筵席。
孤独才是人生的常态。
舒敏希静然望着她,脸色平静,轻轻吐出一个字:“好。”
立秋过后,连续落了几场雷阵雨,气温依然居高不下。
祁言把在非洲拍摄的照片全部洗出来,做成影集,家里收藏一份,给了池念一份,让她先过过眼瘾,缓解孕晚期之苦。而后她又精挑细选了十几张,拿去参加比赛和展览。
近几天在给公司拍杂志,空余时间很闲,她看到家中鞋柜里各式各样的高跟鞋,想起要督促陆知乔锻炼的事,遂做了一个健身计划。
周末,祁言拉着陆知乔去了私人健身房。
“一定要健身吗?”
陆知乔望着满屋子器材,心底涌起恐惧,脸上露出极度不情愿的神色。
“必须的。”祁言抱住她,轻声哄,“乔~你想想,同样是穿高跟鞋,你走两步就累了,我还生龙活虎,体力差距这么大,是想永远被我‘欺负’么,嗯?”
空调冷气开得足,屋子里凉阴阴的,她带着香味的温度贴过来,仿若一块吸饱了水的海绵,软软的,润润的,惹人亲近。
陆知乔下意识攀住她的肩膀,疑惑道:“你什么时候欺负过我?”
“床|上不算吗?”祁言坏笑。
“”
下一秒,她被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