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鸣拧眉道:“迫不及待想把我踩下来的,无非就是那几位远在封地的兄弟,除了他们,我想象不到还会有旁人。”
说着看了眼肖彻,“看样子,厂公是准备出城,莫非已经锁定了目标?”
“劫匪在城外。”肖彻的语气轻描淡写。
“这是怎么查到的?”
消息传到肖府的时候,李承鸣正准备出宫。
从出宫到跟肖彻汇合,这中间才不过半个时辰,肖彻怎么会知道劫匪在城外?
肖彻一眼看穿李承鸣的质疑,眉微挑,“东厂想知道的事,很难么?”
肖彻不这么说,李承鸣还不会多想,他一开口,李承鸣便突然意识到不对劲,“这事儿,是你手底下的人做的?”
肖彻没否认。
“为什么?”李承鸣大怒。
肖彻声线略懒,“殿下不是一直自责崇明帝立身不正么?如今给你机会结束这一切。”
李承鸣彻底懵了,随即沉下脸,“肖彻,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肖彻轻笑一声,“老爷子已经在调兵,如今就等殿下这位主将归位,你若能攻下紫禁城,我自会放了太子妃。”
事情到了这一步,若说李承鸣还没能反应过来,那他这么些年的储君便是白当了。
“你是先帝遗孤。”
他看着肖彻,没有疑问,语气笃定。
肖彻不置可否。
夜色愈浓,一行人骑马出城,杂乱的马蹄声敲击在寂静的官道上。
李承鸣攥紧缰绳,难以置信的震惊过后,心中百味交杂。
他曾设想过倘若杨妃当年在栖霞山行宫诞下的孩子没死,会是一副怎样的光景。
但却从未料到,他会在这样都情形下与先帝遗孤、他庶母所出的小叔叔见面。
其实仔细想想,肖宏这些年对肖彻的精心栽培,本身就有值得人怀疑的地方,只不过没人会想到,杨妃竟然把亲生儿子养在眼皮子底下,瞒天过海这么多年。
“蛰伏了二十二年,为什么突然选择现在出手?”李承鸣问。
肖彻不答反问,“你出宫前,是不是接了崇明帝的给的任务,杀了我,取钥匙?”
李承鸣默认。
当时他还想不通,地宫钥匙为什么会在肖彻身上。
如今就全都明白了。
“你杀不了我。”肖彻说:“你若敢出手,傅经纶的下场便是你的下场。”
李承鸣又是一惊,“当日刺杀你的人是傅经纶?”
“你父皇已经开始怀疑我,我不可能坐以待毙。”肖彻看着他,“钥匙是先帝的,江山,也是先帝的。”
这话,仿佛一把象征着耻辱的利剑,狠狠刺在李承鸣心脏上。
他从未有一刻像现在这般痛恨自己的出身。
过了许久,他哑着声音问,“你希望我怎么做?”
肖彻莞尔,“杀了他,你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