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见到真人,他依旧恍若梦中。
但总比做梦好,季少言一连好几天,在夜晚都不曾入睡过。
稍稍松开她,季少言拧灭烟头,“暂时不碰你,我就问,刚刚那男人是谁?”
“我没必要和您说吧。”柳溪整了整衣衫,”您的出现对我的生活造成了极大的不便,望您周知。”
男人自放手后就又崴倒在车身一边,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略微自嘲一笑,又像是自言自语,”颜颜,你就能这么恨我,一点都想不起我?”
但凡她还存留有半分记忆,早就找到回家的路了。
“我想说很久了,之前一直跟着我的,也是您吧。”柳溪嗓音舒缓,末了又柔下来,”我也听说了一些事,但我不是您的颜颜,我是柳溪。”
”你打听我?”季少言桃花眸灼灼。
“不小心知道了些,您女儿是我瑜伽课的学生。”
季少言没再说话,自从查到以后,绕是他这般的人,也不得不相信命运轮盘周转。
苦痛厄去,便都是福了。
但于此同时,季少言也了解到,她目前的一些身体状况。
一切还得循序渐进。
能找到,看她还活着,便已然是最大的幸运了。
幸好,她遇到的,是柳家一家。
“颜颜,别躲我,接下来我还会再来。”看着她匆匆而去的背影,季少言在背后缓缓开口。
季少言这番话,不仅仅是嘴上说说。
一时之间,在柳溪所有能施展的公共空间里,都会有季少言的身影。
不眠不休。
并且——一如既往地认为她是他的颜颜。
柳溪因为脾性使然,做不出太拒绝人的行为。
关键是,季少言强势又霸道,柳溪百思不得其解中,恰好柳家启程返回瑞士,她也就跟着回去了。
抱着之后再来鄞城的想法,柳溪目前的打算是,躲着他。
其实这般慌忙,远远不是她的风格。
说来也巧,无论人有没有失去以前的记忆,但某些性子是刻在骨子里的,未曾改变。
她知道正面交锋不是季少言的对手,干脆就躲了。
最让人迷茫的,还是她对于他的不排斥。
这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让柳溪心思冒起了杂草,浅浅地戳着人。
这次启程,表哥一家也跟了过来,要拜访柳父柳母。
柳溪晚饭后,颇有些心不在焉。院子里告别表哥一家后,她就在别墅周围走动。
脑海里蹿有的,不仅仅是那男人的身影。
他身上携有淡淡海盐的洌然,都让她不讨厌,甚至于是——喜欢。
柳溪应激反应后,对于情感方面,都是拒绝的态度。
在此之前,她觉得自己一人,没什么不好。
撇开那些有的没的小心思,柳溪缓缓地舒了口气。
现在于她而言,还是一个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