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今天生日,他今天刚满十八岁
他许下了心愿,还没来得及实现
上车前,江焯回头,望向人群中的温暖。
他嘴角弯了弯,露出初见时的笑容,像个孩子――
“下次记得,把礼物给我。”
温暖挣开温寒的束缚,扒开人群朝他奔去,警车却已经驶了出去。
身后,江婕像是刚刚反应过来,冲警察大喊:“那是我儿子!你们把他带到哪里去!”
“他是为了救我!那个人是qj犯!”江婕语无伦次地辩白:“他威胁我,我儿子是为了帮我!”
一位女警官安抚道:“女士,你冷静一点,我们会调查清楚的。”
“现在就去!现在就去警局做笔录,把事情说清楚,他是正当防卫,他是为了救我!”
温暖僵硬地回过头,看着地上的一滩鲜血,看着那枚被取作证物的弹弓,心里一片寒凉。
即便江婕从来不喜欢他,甚至讨厌他,江焯面上毫不在意、云淡风轻,但过往无数日夜的意难平,不会那么轻易抹去。
面对罪归祸首就在眼前,她可以想象江焯的愤怒,也知道,不可能被判做正当防卫。
她望着警车远去的方向,全身一阵阵发冷。
那段时间,温暖好几次去拘留所,但江焯都避而不见。
给的理由很简单,现在有点丑,不好意思见女朋友,等出来的时候,换个新造型再见面。
一晃小半年的时间过去了,足以改变很多事。
得知真相的温恒,悔不当初,立刻和张伊雪办理了离婚手续。
温承业改姓了陈,心态也崩了,成绩一落千丈,掉到了年级尾端去。
温恒知道了兄妹俩之间的种种事由,似乎也想明白了很多事,大有想要与俩兄妹和好,重新培养父女父子关系的念头。
反正母亲姚曼芝不搭理这男人,至于温寒和温暖,她尊重他们的一切决定。
温暖是不太喜欢这位父亲,倒是温寒,对父亲的态度一如既往,为了满足他的期待,甚至发奋读书,誓要考上重点大学。
温暖总骂他,说他臭没出息。
兄妹俩每天吵吵嚷嚷,日子倒也过得热闹。
江焯因为故意伤人,被拘留了小半年,整个江家倾力相救,江氏集团久不出山的老爷子都亲自出面,处理江焯的案子。
江家人丁单薄,他是唯一的孩子,哪怕是外孙,但也是江老爷子唯一的后代。
当然,能够如此轻易被放出来,最重要的原因在于温暖拿出了那份逍遥制药寄来的秘药。
本来是用来救哥哥的,本来是用来救温寒,阴差阳错,救了江焯。
陈祥脱离了生命危险,如此一来,事情便可大可小,只做了民事纠纷处理。
江焯被保释的那天,江婕的奔驰车停在路口,等着他。
进去的时候是初夏,出来的时候,依然是草木枯黄的深秋。
他依旧踏着他那双招牌的夹板拖鞋,身上穿着一件白色的圆领毛衣,走出了拘留所大门。
远远便望见了江婕和蒋澄的身影,在等着接他回家。
他走近他们,江婕接过了他手里的行李,说道:“跟妈妈回家了。”
江焯面上没什么表情,低低地应了声。
蒋澄走过来,牵起了江焯的衣角,喊了声:“哥。”
他依旧淡淡地应着:“嗯。”
“那边,好像你的朋友也来了。”蒋澄指着不远处的江边廊台,说道:“你要过去跟他们道个别吗?”
江焯侧过头,看到几个少年站在杂草丛生的江边阶梯上,远远地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