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焯停下了秋千,转头问她:“送你的皮筋呢?”
“啊,那个”温暖有些踟蹰地说:“找不见了。”
江焯脸色沉了沉,眼底怒意隐现:“弄丢了?”
“我又不是女孩,你送个皮筋给我干嘛,不是总说我娘炮么。”
“温寒!”
见江焯真的动怒,温暖憋住笑,伸出自己的右手手腕,递到他眼前:“哎呀,跟你开玩笑,还真生气了。”
江焯看到她纤细白皙的手腕上,环着他的皮筋,皮筋色泽纯黑,夕阳下,显出光泽的质感。
一直随身带着。
江焯松了一口气,但因为刚刚发了脾气,也不能转变得太明显,所以闷闷地说:“谁让你戴手上,你是女孩吗。”
温暖觉得这人还真不讲道理:“我不戴手上,难不成戴脚上吗。”
江焯从她手腕上顺走了这枚黑色皮筋,随手捡起地上的一颗碎石,做成弹弓状,对准了远处的树干。
“嗖”的一声,石子出去百米远,直直打入树干中,镶嵌在里面。
温暖木凳口大地看着黑色皮筋,又望望镶嵌在树干里的石头,这弹力惊人啊。
“这东西你能打鸟么?”
江焯冷酷地说:“飞机都能给你打下来。”
“夸张,那你给我打一个。”
江焯眼角总算弯了起来。
温暖看着他促狭的笑意,仔细一琢磨,觉得他这话听着有点不太对劲。
她假装没听懂,换了个话题――
“你和家人关系一直这样么?”
江焯指尖把玩着这枚黑色皮筋,说道:“嗯,一直都很好。”
“呃,是‘很好’。”
江焯望了望天,夕阳洒在他的脸庞上,眼神倒是显得分外柔和。
“小时候更好。”江焯漫不经心说:“在福利院院长的敦促下,她有时候会带我,和他儿子一起来这里玩。”
温暖看看这个废弃的游乐场,恍然明白为什么江焯会来这里。
“直到有一天”
他绷紧了弹弓,对准了温暖的脸庞,弯起嘴角:“我像这样,对着她儿子。”
温暖心头一凛,石子“嗖”的一下,自她侧脸擦过,她甚至能感觉到石子掠过耳畔带起的凛风。
温暖惊魂甫定,怒道:“你干什么!”
江焯的嘴角绽开冰冷的笑,令人毛骨悚然:“当时,他也是这样的表情。”
“你你这是故意吓唬人家啊。”
江焯低下头,看着手里的黑色皮筋:“只想给他表演一下,让他知道,我也很厉害。但是他误会了,妈妈也误会了。”
从那以后,江婕便再也不让江焯和自己的孩子接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