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妻的孩子,同继母和同父异母的兄妹之间,关系总是有些微妙。
亨利·达什伍德活不过今天了。他不放心太太和三个女儿,吊着一口气,等来了长子,逼着他答应照顾继母和三个妹妹。
继母和妹妹们的死活,约翰·达什伍德一点都不关心,就连老父亲要去了,他都没有丝毫的伤心。
看着老父亲痛苦地呼吸,挣扎的模样,约翰·达什伍德想的却是父亲死后,他能继承多少遗产,添几多少收入。
嗯,母亲的另一半遗产终于要归他了,父亲从叔祖父那儿继承的诺兰庄园也是他的了,1000英镑加4000英镑,5000英镑!
他,约翰·达什伍德在30岁不到的年纪,就要添5000英镑的年金了!
“我保证,爸爸,我保证会照顾她们!”愿您含笑而终。
得到了承诺,亨利·达什伍德扯了一下嘴角,去了。
达什伍德夫人握着先夫的手,哭得无声无息,痛彻心扉。
她的悲伤好像永无尽头,直到长媳的到来,才打破了她的梦境,逼得她面对现实。
亨利·达什伍德才下葬,约翰·达什伍德太太没有提前告知婆母,就带着孩子和仆人到了诺兰庄园。
当然,按照遗嘱来说,诺兰庄园现在已经是约翰·达什伍德一家的了,谁也无权限制范妮来自己家,包括不久前还是庄园女主人的达什伍德夫人。
“她应该先来封信的。”达什伍德夫人十分厌恶儿媳这种无礼的行径。
“她才不会!”玛丽安愤愤不平道:“如果寄了信,怎么算是去自己家呢?她这是要宣告主权!”
“他们不是在伦敦有房子吗?”年纪小玛格丽特觉得很不公平,“为什么他们还要诺兰庄园?”
“因为遗嘱!你叔祖父把诺兰庄园给了约翰和小亨利。”达什伍德夫人痛苦道:“我们要尽快搬出去。和她在一个屋檐下生活,简直是一种折磨,我快要疯了。”
“如果杀人不犯法,我一定会毒死她。”玛格丽特信誓旦旦道。
听了这孩子气的话,达什伍德莞尔一笑道:“如果杀人不犯法,恐怕轮不到你下手,我亲爱的玛格丽特。”
“是的,我比你更讨厌她。”玛丽安鄙视道:“我刚刚看到她跟露西要餐具柜的钥匙。我敢肯定,她打的肯定不止餐具的主意。你说呢?埃莉诺。”
“我在想,不管范妮的行止有多不合礼度,我们都得在这住一段日子,至少在我们找到合适的安身之处之前,我们都得忍着。”埃莉诺很忧心。
叔祖父的遗嘱里,给她们三姐妹每人遗赠了1000英镑的财产,加上父亲留下的财产,才1万英镑。
父亲去世前,将这1万英镑买了国债,一年能收500英镑的年金。
如果租不到一处便宜的房子,达什伍德母女就只有节衣缩食才能保证生活过得下去。
更叫埃莉诺忧心的是,她们姐妹三个的嫁妆问题。
没有一份相当的嫁妆,没有一个有身份的人会愿意娶她们。
前些日子,埃莉诺做了一个梦,一个可怕的噩梦!
梦里,她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喜欢上了一个已有婚约的绅士。
绅士的未婚妻得知他变节后,还来和她做闺蜜,往后的事情一言难尽。
而妹妹玛丽安呢,则喜欢上了一个英俊的浪荡子。后来,那个浪荡子为了娶一个身价5万英镑的小姐抛弃妹妹。妹妹伤心欲绝,声名狼藉。
埃莉诺一直告诉自己,那不过是一个梦。
可范妮昨天说,她哥哥爱德华要来诺兰庄园住一段日子,要住一间风景好的房间。
范妮说这话的时候,埃莉诺就在起居室的窗前,窗外安娜在晒着床单,梦里亦是如此。
爱德华·费华士就是她梦里喜欢上的那个人,一个他人已私下订婚的绅士。
尽管后来的梦很玄幻,竟有吸血鬼追着她咬,埃莉诺也不敢忽视上帝的预警。
想到往后的艰难生活,埃莉诺不得不违背母亲的意愿,理智道:“妈妈,我们必须理智一些,三思而后行。
“我们只有500英镑的年金,最多能请三个仆人,他们的年薪和日常花费加起来,最少要130英镑。咱们一家四口,像茶、酒、糖、肉、煤、蜡烛一类的家务开支最少要250英镑。此外,我们还要做衣服,还要交际。这两项花销要是少于60英镑,你们会过得舒服吗?这么一算,咱家一年的开销就要440英镑了,剩下的60英镑除了房租,还要交税。妈妈,咱们没有钱任性。”
达什伍德夫人烦死了儿媳的蛮横无理,但鉴于经济的窘迫,不得不寄人篱下,忍气吞声道“那咱们就再住一些日子,希望能租到便宜舒适的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