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澜笑了,应承道:“好。”
说到做到,一家人吃早饭的时候,魏澜宣布了今日的安排。
九岁的魏明珠面露诧异。
三岁的魏明楷一边吃肉一边问:“什么叫种地?”
阿秀心里一突,她亲生的儿子居然不知道什么叫种地?这怎么可以,土地是所有人的衣食父母,有钱人不种地就罢了,连种地是怎么回事都不懂,那是忘本!
阿秀舀了一勺米粥对魏明榉、魏明楷解释道:“种地就是把种子播到地里,种子扎根发芽长成秧苗,咱们给秧苗浇水除草,到了秋天,秧苗就长出了粮食,把稻谷脱壳变成白米,最后才成了咱们的口粮。”
小堂兄弟都懂了,并且对种地表现出了浓浓的兴趣。
吃过早饭,魏澜、阿秀带着三个孩子出发了,为了真正体会农家生活,他们一个下人都没带。
应阿秀的要求,寒生提前准备好了一辆平板骡车与各种农具。
车夫自然是魏澜。
阿秀将魏明榉、魏明楷抱到车上,上车后她与魏明珠一人抱一个小的,不许他们在车上乱动。
骡车沿着京城的大道朝城门走去。
魏澜虽然一身布衣,但他容貌俊美气势太盛,他做锦衣卫指挥使的时候又经常办案抛头露面,路边有些百姓认出了他,一个人认出来,很快整条街的百姓都认出他了。
让阿秀松口气的是,因为六子案,魏澜在百姓间的声誉很好,至少弥补了他卖假药的事,百姓们只是看热闹的打量他们,并没有朝他们扔烂叶子。
魏明珠是最不习惯这种阵势的人,他曾经是风波堂高高在上的小少爷,也享受过几年的尊荣。
被百姓认出时,魏明珠下意识地想要垂眸回避。
“娘,他们怎么都看咱们?”魏明楷突然好奇地问道。
魏明珠闻言,也看向阿秀。
阿秀笑着解释道:“因为你爹以前当过大官,替大家抓住过很多坏人,所以他们都认识你爹。”
魏明楷“哇”一声,指着赶车的父亲道:“爹爹好厉害!”
魏明榉跟着道:“大伯父好厉害!”
魏澜没有回头,但他嘴角上翘,那种无声的温柔,看得附近的百姓都忍不住道:“不愧是魏大人,罢了官也有心情陪家人去做农活,看他笑得多俊!”
“奇怪了,皇上没有抄家魏家吧,怎么魏大人竟沦落到要亲自去田里了?”
“这你就不懂了吧,那叫与民同乐,想当年魏大人刚成亲时,还带着他夫人去砍了半个月的柴呢,那时候端王砍得敷衍,魏大人砍得柴比柴夫砍得都漂亮,一点官架子都没有。”
这些闲言碎语也传到了魏明珠耳中。
魏明珠再看前面父亲挺直的脊背,心头豁然开朗。
身处世间,做好自己足矣,旁人议论又与他何干,夸也好,骂也好,最终都变成过眼云烟,离得远便听不见了。
魏澜赶车来到了他的一处田庄。
几百亩的良田都是他的。
阿秀不许他告诉孩子们,装得越穷才越好。
苞谷的秧苗划脸,三个孩子都细皮嫩肉的,阿秀怕孩子们割破脸流血,挑了一块儿红薯地。
阿秀安排魏澜、魏明珠扯开红薯藤再用大镐将红薯挖出来,魏明楷、魏明榉负责将出土的红薯抱到篮子里。
魏澜、魏明珠默默服从。
魏明楷凤眼转转,问阿秀:“娘做什么?”
阿秀双手叉腰:“娘监督你们干活儿,谁敢偷懒今天就不许他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