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因为一个运动量小,就沿山做电梯、开荒修楼梯,这种夸张的大工程绝不是一点两点钱能打住的事。
结果张行止道:“我们家没有给后辈留钱财的习惯,只留书信。”
钟亦哽了一下:“……这算是家规吗?”
张行止:“嗯,我阿奶定的。”
钟亦:“…………好。”
他已经感受出来了,张行止的阿奶是个狠人。
逼张行止爬山的是她,抽张行止考大学的是她,现在拍板搬家的还是她。
钟亦现在真的就对张家这位老太太特别好奇,这要不是山里,随便扔到明面上一点的地方,都得是个人物。
他想过会是木着张脸、作风凌冽的,也想过会是不声不响、高深莫测的,独独没往和蔼的方向想……
电梯门一打开,看着跟前比自己整整矮了一个脑袋、满面慈祥的老太太,钟亦有点惊艳到了。
这满身珠光宝气的,跟他今天白天在云县见到的所有人都不一样,却和云县这个地方又莫名契合。
钟亦一眼就认出来了,她脖子上戴着的,还是自己这次戴回来的同款丝巾,一身配色看似朴实,实际很有讲究,衣褂设计别致,从剪裁风格几乎可以断定是bog家的高定,看来张行止说他给自己阿奶送bog的包还真不是瞎话。
老太太耳朵上缀着的、手腕上戴着的,都是水头相当足的绿翡翠,满头银丝打理在脑后盘的齐齐整整,精神头很好。
单独拿出去,只觉得是哪家阔府老太太住山里修身养性来了。
张行止简单两句话很快就为两人做完了介绍,钟亦想着就算老太太听不懂也得打招呼,一句“阿奶好”扔出去根本就没想过能得到回应。
谁知道阿奶看着他笑吟吟就是一句:“你好啊,孩子长得比阿也拍的还好,头发真漂亮。”
钟亦:“?”
他下意识便将视线投向了张行止,不是说不会讲普通话?照片又是怎么回事?
但张行止面上没有半点讶异,只是见怪不怪地对他解释:“我上次回来的时候,阿奶还不会普通话,可能这半年自学了一下。”
钟亦:“…………”
在山里讲了大半辈子方言,怎么还能心血来潮学普通话?
最神的是,还学的挺标准。
“你不知道是因为你平时都不给我打电话,幺儿昨天晚上还跟我视频了。”
阿奶冲两人几下招手就要往屋里带,穿着绣花布鞋慢慢悠悠走在前面的模样那叫一个气定神闲。
他扭头瞪张行止:你没说过你阿奶是这样的啊!
张行止:这个……需要特别说吗?
钟亦简直没好气看他,如果只是个普普通通的云县老人家,他空手来就算了,但这明显是个讲究的。
看出钟亦的心思,张行止:真的不用带,阿奶什么都不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