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纪家这么久,她还是头回给纪水泉打电话,如果纪云昕真的出事,纪水泉没有理由不知道。
纪水泉依旧坐在办公椅上,铃声响起的刹那他就接起了,那端响起叔叔之后他才挪开一点,看向名字:“烟烟啊。”
声音低沉很多,情绪也和从前不对,简烟敏感的捕捉到了,她声音微哽:“叔叔,云昕是不是出事了?”
“胡说。”纪水泉道:“她去现场勘查了,还没回来。”
在不确定洛时目的之前,他不是很愿意透露给别人消息,简烟躺在病床上,她说道:“可是云昕电话不通。”
“可能没电了吧。”纪水泉很耐心的安抚道:“等她回来我让她给你回个电话。”
简烟听到这里语气狐疑道:“您和云昕在一起?”
纪水泉微怔,很快反应过来,他道:“我出差,顺路经过这里,准备找云昕谈点公事。”
“您什么时候到的?”简烟问的很快,纪水泉从昨天到现在快二十四小时没休息了,他捏了捏鼻梁,声音很疲惫:“昨晚上。”
“那您昨晚见到她了吗?”简烟用咄咄逼人的态度询问,纪水泉却没有将她不敬放在心上,着急了吧,太着急,都忘了礼数,简烟在他心里从来都是温软的孩子,以前被云昕伤透了也还是会为云昕说话,从不轻易动怒和发火,她到纪家那么多年,除了第一次见面她冲自己吼之外,还没见过她红脸的样子。
两人目前是什么进展,纪水泉并不知道,他问:“你找云昕做什么?”--
简烟诚实道:“昨晚我们约好回家的,但是她失约了。”
纪松林刹那就明白了,他道:“烟烟啊,有时候失约,也是迫不得已。”
简烟已经联想到什么了,她眼圈红透,眼眶酸胀,她道:“云昕她,是迫不得已吗?”
“她是。”纪水泉坚定道。
简烟问最后一句:“你们昨晚见面了吗?”
纪水泉没直接回她,而是道:“烟烟,我会找到她,带她回来,让你们一起回家的。”
我会找到她,带她回来,说明纪水泉此刻也不知道纪云昕在哪里
,简烟领悟过来心尖骤疼,宛如被人紧攥在手心里,时不时捏一下,跳动都是疼的让人无法呼吸,她摸了摸小腹,做了两个深呼吸,掸掉眼角泪水道:“麻烦叔叔了。”
纪水泉知道她已经明白自己意思了,他感叹:“好孩子。”
挂了电话纪水泉靠坐在办公室上,门被敲响,傅强的声音传来:“纪总!”
纪水泉立马站起身,他急切道:“有消息了?”
傅强点头:“警方说有人见过洛
时。”
“在哪?”纪水泉站起身,因为长时间坐着导致双腿无力,头晕目眩,他猛地趴在办公桌上,傅强立马上前几步扶着纪水泉,靠近看,他的白头发更多了。
“在乡下一个叫长枚村的地方。警方已经派人去了。”
“备车。”纪水泉强忍身体不适:“我要过去。”
快二十四小时,没有一点消息,他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不管结果是不是最坏的,他都要亲眼看到,傅强有些不忍:“纪总,要不我过去,您等警方的消息。”
“备车!”声音拔高,傅强点头:“好。”
乡下,长枚村,到处都是枯草,家家户户的门上墙上都写了拆的字眼,这里人迹罕至,半年都不会来一个人,而在村口,停了一辆黑色轿车,里面没人,后车位上有斑驳的血迹,已经干涸,泛着黑色。
车旁有人的脚步印,在黄土上,然后没入杂草里,消失不见,车的旁边就有很多的平房,此时都紧紧关着,门上还挂了锁,只有一间屋子是半开的,往里看,似乎能见到一个身影坐在木质的椅子上,那木质的椅子似乎承受不了这人的重量,发出吱嘎吱嘎的声音。
纪云昕就是被这个声音吵醒的,她双手被绑在身后,嘴巴被脏布塞着,刺鼻的味道让她想要咳嗽出来,却没办法咳出来,脸色涨红,眼前有黑布遮着,一片漆黑,她被打晕之后又被注射安眠的药物,现在的药效才逐渐散去,她在地上动了一下,刚刚还听到的吱嘎声音现在却一点都听不到,她怀疑是不是刚刚自己幻听了。
“唔……”纪云昕试着发出声音,却全部被脏布阻挡,声音微弱的只能自己听见,头还很疼,不过应该不出血了,短短几分钟,她已经从混沌的醒来到现在完全冷静,她现在在哪,洛时要做什么,这些都不是关键的问题,她首先,得要先看见。
纪云昕侧耳听了四周,没有人的呼吸声,没有其他的声响,这里安静到她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砰砰砰,她稳住情绪之后往旁边挪动几步,空旷,非常空旷,似乎这个房间什么都没有,纪云昕看不见,只能仅凭身体挪动的感觉来认知,绳子捆的很紧实,她没办法挣脱开,先慢慢靠近墙壁的一侧,末了沿着墙壁的四周游走,妄想找到门框,她挪动大概几分钟后撞到一个东西,凭感觉,应该是桌子,她看不到这是什么桌子,也没办法看到桌上的东西,只能凭感觉从桌子旁边移动过去,然后她顺着墙壁四周走了一遍,手下的感觉是一样的,她没有摸到门框,纪云昕心里有些微凉,她不死心按照刚刚
的步骤重新走一遍,还是一无所获,四周摸在手上都是混凝土的感觉,沙沙的,很坚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