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她不想管这些事。此刻却庆幸自己管了。
相比自己对梅香的凉薄,顾长钧却是从一开始就已经为她铺好了路。
他愿意承担着她,和她身后的一切人和事,那个看起来最冷漠不近人情的人,比谁都在乎她。
顾长钧回来时,就发觉今日的妻子加倍温柔小意。
连往常不肯做的也做了,忍着羞由着他。顾长钧躺在床上喘着气,拥着她笑道:“你还有什么姐姐妹妹的要嫁人吗?一并交给我办,你还这么谢我成不成?”
周莺靠在他胸前,努力平复着呼吸。
他臂上还留着一块青色的瘀痕,右臂已活动自如。周莺用指尖抚了抚那伤,“那些人替你办事也不是不求回报,以后你多想着自己吧,我不想你为我做自己不情愿的事、”
顾长钧叹了声:“既然是为你,又怎可能不情愿?你别在意这个,我刚才问你的,到底行不行?”
翻身搂住周莺亲了又亲,她怕得直躲,小声小声地道:“我都听你的……”
转眼在宁州过了夏,入了秋,又来到冬天。
年关前后,周莺为着要不要回京的事犯难。
按理,怎么也该去给顾老夫人磕个头。自己是人儿媳妇,怎可能不孝分裂他们母子?
可在心里头,周莺确实很抗拒。
顾老夫人会怎么嫌弃她,她能想象到。
这些日子顾长钧忙,直到亥时还未回来,叫落云去吩咐暂别落钥,已经去了好些时候。
一入冬尹嬷嬷就得了风寒,周莺叫她在屋里歇着,如烟和两个小婢在提热水,周莺在屋里等得无聊,就披了衣裳信步出来看看。
迎着风,远远见顾长钧朝这边走。身边跟着北鸣,手里提了一盏灯笼。
顾长钧解下大氅,把周莺盖住,“出来做什么?外面冷。”
周莺朝他身后瞥了瞥:“可见着落云?”
顾长钧摇摇头,搂着周莺的腰和她往里走。
进了屋,她给顾长钧解扣子更衣,听外头如烟道:“落云姐夫人找你呢。”
帘子一掀,落云走了进来。
周莺回身,见她两眼红红的,似乎哭过,头发有些乱了,垂了两绺在发尾。
“落云你这是……”
落云行了礼:“夫人,奴婢适才叫事情绊住了,听说侯爷回来,已叫人落了钥,要没别的吩咐奴婢先出去了。”
周莺有心叫住她问问到底出了什么事,又记挂着和顾长钧商量回京事宜,就放她去了。
外院的听涛阁,汪先生仰面躺在榻上,手里攥着把钗子。
质地并不好,粗银的,空心,没什么分量。是朵很粗浅的花钗。
透过这钗,就仿佛看到那和它一样粗鄙的人。
汪先生哼了声,将花钗放到枕下,吹灯睡了。
作者有话要说:提前更今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