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此项发现乔兮月没有声张,她安安静静听着李翠红她们讲述的热闹吃饭,直到乔守信吃完,准备动身回家去眯一会儿时,她趁着所有人不注意,在门口给人拦住了。
乔守信一见着她,还没等人说话,心里就猜到她打的什么鬼主意,率先出口道:“你别想了,不可能的,这段时间老老实实在家休养,等风头过去了,你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
“………………”乔兮月无语了,她撇撇嘴,幽怨道,“大伯,我这都还什么都没说呢,你就直接给拒绝了,也太武断了吧。要不,先让我说完?要是觉着有几分道理,咱们再商量商量?”
“我那会儿说的话都是真的,那不是一场火灾的事儿,里面水深着哩。晏清那孩子不在,我不放心你掺和进去,没得惹一身臊。”说着,他摆摆手,似是也不愿意再往下说下去,最后警告提醒几句就离开了。
他走以后,乔兮月也没有急着回屋,她坐在堂屋门口的大躺椅上,一时间,满脑子回荡着的都是“我再给你透露几句,事关重大,天还没亮,大队长就去县里反应情况去了,最迟今天中午到下午就会有所行动。你那身力气太打眼了,老老实实待在屋里,别外出。”
话里肯定有话,只是她手里掌握的信息太少,一时也串联不起来,思来想去,她还是觉着从防备性最低的乔守义下手。
对不起了,
谁让你最老实也最诚实呢?
默默给他点了一根蜡以后,乔兮月进屋了。
哪怕昨夜发生了骇人的火灾,今天的上工依然避免不了,故而乔三妹和沈蓉在吃饭早饭后就回小屋休整去了,乔大姐去了小弟乔顺顺的房间学习文化,李翠红那个大忙人更是闲不下来,自从送走了乔守信他们两口子以后就在家洗洗刷刷,这会儿已经收拾卧房去了。
整个堂屋就只有老爹乔守义坐在桌前整理他的烟斗,真是个好时机,乔兮月在心里雀跃着,为了避免太刻意,在踏过门槛之前,她一直拼命将自己翘起的嘴角往下压。
待调整好以后,才走进去。
别看乔老爹一夜没怎么睡,可这会儿依旧精神着呢,从乔兮月一踏进屋里,他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拿着抹布擦烟斗的手无意识歪斜了好多次。
他头低得更低了,完全不敢看对面坐着的闺女。
气氛就那样沉默得僵持着,一直到李翠红收拾完卧房走出来,怀里抱着一堆东西,原本是要直接去院子里赶紧清洗掉的,可是见父女两个头一次凑一块没有说话,心里不由得有些异常,她在桌旁停了下来,东瞄瞄,西看看,视线在两人之间轮回打量,过了几秒,终于是忍不住开口打趣:“哎哟,你们两个在外头坐着呢!这么安静,我都以为没人在的。”
“怎么回事?吵架了?不会吧?你们两个关系那么好,要吵也
是跟我吵啊~~”
“你瞎说什么哩,我们就是坐在这里休息一会儿。行了行了,你赶紧忙去吧,要是不想洗,放在那儿,等我晚上回来一块洗了。”乔守义出声催促着,言语里面的着急不言而喻,李翠红刚想说点什么,话到嘴边,似是想到了什么,到底还是压了下去。
“我自己就手洗完算了,你本来就熬了夜没咋休息,再让你洗衣服,别人看到了指不定在背后骂我李翠红黑心肠呢!”说着,抱紧衣服,傲娇得出去了,再不管两人。
在僵持等待这件事情上,乔兮月远比老实巴交的乔守义要更有耐心,在烟斗的手柄被第四次摩擦后,乔守义先憋不住了,他无奈看向乔兮月,“闺女,你咋恁强的好奇心哩。你大伯都说了,这件事不要多问多想,老老实实,安安份份在家休养就好了,为啥你就要往里面掺和一脚呢!”
听他如此一说,久久盘旋在乔兮月心里的预感越来越强烈了,她顿了顿,斟酌少许之后,压低声音试探问:“这里面是不是有梅妍活动的痕迹?”
轻轻一句话,放在乔守义耳边却宛若一道一道夹杂着雷声的闪电劈下来,他脸色突变,手一抖,烟斗在桌上连连翻滚好几几圈,还是坐在对面的乔兮月出手按住了才没有滚落下去。
见此情状,乔兮月先是主动将烟斗放回他面前,然后耸耸肩,无辜勾唇笑道:“爹,没办法咯
~~~”
“你……………你…………”乔守义一连长叹几口气,再三叮嘱乔兮月谁都不许说以后,才缓缓将昨天晚上完整版的事情道来。
“村里分了两班人次巡逻,一队是你大伯带队,一队是大队长带队,我是在后边的队伍里。两支队伍围绕着整个村子,每隔两到三个小时巡逻一次,然后都在村委办公室门口的小广场汇合。上半夜都好好的,虽说有些困,大家聊聊天或者轮流睡会儿也就熬过去了。就在又一次巡逻的时候,我们刚从田埂里那里走过去,远远就瞧着有几处房子烧了起来,大家赶紧过去救火,然后几个年轻腿快的就去通知你大伯他们。”
说着,他顿了顿,紧接着面色和语气都凝重了几分,“因为昨天白天的事情,到了晚上我们在巡逻时碰见好多妇人都在路边烧纸,就以为原因是火星没扑灭。可是后来,听你大伯的意思,根据审查,压根就没有在那一片烧纸,都是在大路分岔路口那块。”
“所以,是能初步排查最开始认定的原因的,不是偶然,那就有很大可能是有人故意干的,这是第一点。还有就是第二点,我跟大伯回来的时候,那会儿已经天亮了,又饿又累,就想着有山脚下的林子里直接穿回来。”
“你说的是那条野草都长了半人高的那条?”乔兮月不可思议问。
乔守义点头,“对,就是那条,从前是不好
走荒废了,上次都清理出来了。”
“那里怎么了?”她迫不及待问。
乔守义语气很是沉重,“那里有被挖过的痕迹,还有脚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