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闻爻撑着腿,眼神空洞无神,他像失去灵魂的躯壳般,呆呆的坐着,一动也不动。钟颜伸手碰触他的肩膀,试图唤醒他,然而齐闻爻仍是毫无反应
。
钟颜叹了一口气,默默坐在旁边陪着他。
良久后,齐闻爻突然抬起头来。
钟颜也蹲在他身侧,静静的陪着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沙哑着嗓音问她:“钟颜,你是不是也觉得奶奶的死与齐家脱不了关系?”
钟颜垂眸,没敢看他。
齐闻爻苦涩地笑了一声:“呵,也是,毕竟齐家人都巴不得奶奶早死呢。可是我不甘心啊……”
他眼眶红了起来,低头捂住脸哭泣。
钟颜的视线落在他的手背上,发现他的手上全部都是青筋,隐约还可以看到他手背上冒出的青色血管,她不由得担忧:“闻爻,你别太伤心,奶奶肯定希望看到你幸福。”
齐闻爻的手蓦地僵住,半晌,他缓缓放下手,泪水模糊了他的视野。
他怔怔地看着天花板,喃喃自语:“幸福……我怎么会幸福呢?我连喜欢的人都守不住……”
听到他的话,钟颜的心蓦地揪痛了一瞬,眼圈渐渐红润起来。她吸了吸鼻子,尽量让情绪平复下来,温柔的抚摸他的长发:“你已经很好了,奶奶不会嫌弃你的。至于齐家……迟早会有办法的……”
她抿了抿唇,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她也不擅长安慰人,所以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齐闻爻的情绪已经恢复平静了,他深呼吸了一口气,说:“谢谢你,钟颜。”
钟颜摇摇头,说:“不客气。”
他的眼底藏着一抹挣扎,“为了引蛇出洞,可
能需要利用一下奶奶。”
齐闻爻抿唇,神情晦暗莫测。
这次钟颜倒是没拒绝,反而很大度地表示同意了。
齐闻爻看了她一会儿,说:“我知道我这样做不妥当,但是奶奶的病不能再拖了,不管用什么办法,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机会,我也想努力尝试。”
他眼底闪烁着灼亮的光芒,让人无法抗拒。
钟颜盯着他看了片刻,终究还是点了点头。
傍晚的时候,齐闻爻将钟颜叫出病房,带她去了医院旁边一座商业区的公寓,那里有他买的房子。
“你暂且在这里住吧。”
钟颜环顾四周,目光最后停留在卧室,说道:“我睡客厅吧。”
齐闻爻蹙眉:“你是不是忘记了?我们现在已经结婚了。”
钟颜愣了愣,说:“那我睡书房。”
齐闻爻瞪着她。
“我们在家怎么睡,在这就怎么睡。”
他无奈地叹气,说道:“你要是非要分的那么清楚,我也拿你没有办法。”
齐闻爻无奈的勾了勾嘴角,说道:“既然你都这么决定了,那你先休息,我先去医院看着奶奶。”
说完,他便转身离开了,只留给钟颜一道孤独的背影。
钟颜站在原地看了一会儿,最终无奈地笑了。她摇摇头,回到卧室,找到衣柜,取出干净的被褥铺在地毯上。
齐闻爻刚准备走,忽然想到什么一样,易推开卧室门,就见钟颜趴在床边睡着了。他微微皱眉,走进去,弯腰将她横抱起来,
送到床上,掖了掖被角。
齐闻爻俯视着她,沉默片刻,伸手替她拂过额前散乱的碎发,低声道:“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