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君集表情一窒,随即哀鸣一声身子软软的倒了下去。
谢映登在他身边缓缓蹲下来,贴近侯君集的耳边轻声说道:“我回来之前主公特意交代过,如果你真有悔改之心,能知错,可以为你留下最小的儿子。”
“真的?”
侯君集猛的坐直了身子,满眼都是希冀。
谢映登笑了笑,指了指桌案上的笔墨白纸说道:“看你如何做,主公的吩咐我不敢不听。不过若是你自己不把握,我又能做什么?”
“我写。”
侯君集站起来,快步走过去提笔在那白纸上一边写一边问道:“主公确实交待过这句话?”
谢映登点了点头道:“我自然不会骗你,而且不会篡改主公的旨意。”
侯君集脸上浮现出一丝愧色,提笔疾书,很快就在白纸上写下了几十个名字。然后写下自己的名字,咬破手指按了手印。
“我的幼子还小,什么都不知道……”
他看向谢映登说道。
谢映登嗯了一声:“主公交待过的事,我自然会遵从。”
侯君集长长舒了一口气,抱拳躬身:“多谢。”
谢映登微笑着摆了摆手道:“不过后来我劝主公不能留下祸根,主公随即收回了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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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有心了。”
胜屠小花站起来,却没有走。
五分钟左右之后,李承德的脸色开始变青,身子也开始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他再也坐不住,身子挣扎着跌倒在地上,抽搐了一会儿之后便不再动弹。
门口跪着的宫女悄悄舒了口气,摸了摸自己袖口里藏着的药丸。
胜屠小花缓步走出屋门,回头看了一眼倒在地上已经没有生机的皇帝摇了摇头:“来人,取二部秘制的朱颜红再灌一瓶进去。都这个时候了,怎么能吝啬那一瓶毒药?虽然一瓶朱颜红在黑市上最少值十两金子且有价无市,但咱们军稽处里从来都不缺货。”
扑通一声,那宫女缓缓的软倒在地。
……
……
久安街
最里面的宅子灯火辉煌,只是也不知道为什么那灯火晃动的很剧烈。就好像有无数的鬼火,在那片不大的宅子里来回飘动一样。这附近居住的百姓没人敢出来查看,因为从白天这条街就被官府的人封了。
最里面那片宅子,是侯府。
侯府不是什么侯爷的府邸,而是兵部侍郎侯君集的家。
之所以一整天大批的黑袍还没有离开这里,是因为这个院子虽然不大但需要仔仔细细的搜查。包括每一个角落,甚至房梁上。侯君集的书房是搜查的重中之重,虽然从早晨开始在这屋子里就没有搜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一个领队的黑袍团率看了一眼站在院子里负手而立的侯君集,忍不住摇了摇头叹道:“既然已经到了今日,侯大人何必还要替别人隐瞒什么?这段日子以来你们之间来往的书信必然不少,而且……你手里应该也有一份名册。”
侯君集把看着夜空的视线收回来,忍不住失声而笑:“你也说了,已经到了今日没必要再装傻。可正因为如此我才没什么好说的,办我的案子……难道还需要证据?虽然我必死,但想来主公仁义,我老家里或是还会给我留下根苗,既然有后,我怎么能不为后人考虑?”
军稽处的团率摇了摇头,没有说什么。
一个时辰之后,侯君集被押送到了军稽处北衙。
就在谢映登的那个小院子里。
谢映登看到带着手镣脚铐的侯君集走进屋子之后,放下手里的书册做了个请的手势。侯君集没拒绝,在谢映登的对面胡凳上坐了下来。
“大档头早就回来了?”
侯君集问。
“有一个多月了。”
谢映登微笑道:“之所以请侯大人来,是因为刚才下面人回报说没从侯大人的府里查到任何有用的东西。”
“你来问,难道就比他们问管用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