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个同性恋,商绍在成长过程中有一段堪称曲折的心路历程,不为外人所知。
他从初中开始打飞机,渐渐发现自己的性幻想对象只有男人,而对女人提不起任何欲望,他感到恐慌和迷茫。
也曾有一段时间故作下流,跟女生开黄色玩笑,装成色胚模样,试图掩饰和矫正,结果带来了无尽的痛苦。
终于有一天,他受不了,嚎啕大哭,向死党苏善坦白自己喜欢同性,只想跟男人上床,不论攻受,总之只能是男人,他甚至有了暗恋对象,是高年级的学长,他没救了,这辈子完蛋了。
当时苏善慈爱地抱住他,一边陪哭一边说:“没关系,我早就怀疑你怎么招架得住我巨大的魅力,原来如此,太好了。”
得到死党支持,每日疏导,他不用憋着,心里舒服许多。上了高中,商绍已经完全接受自己的性取向,并且有了一个暧昧对象,两人整天打打闹闹,说一些似是而非的话,商绍被撩得心痒难耐,终于忍不住告白,谁知那男生听完立刻翻脸,骂他死基佬、恶心,还叫兄弟打了他一顿。
动手施暴者正是12班差生陈北路,此人系教导处常客,不学无术,隔三差五旷课。
他不仅打了商绍,而且还警告他不要纠缠同性,否则就当众把他剃成阴阳头,供大家观赏。
苏善得知以后,第二天,气势汹汹带着商绍到12班找陈北路算账。
早自习,那家伙还没睡醒,正趴在桌上补觉。
男生除了鞋子以外,最爱惜的就是发型了,所以他要给商绍剃阴阳头是吧?
时机正好,苏善掏出电动推子,调至最高档,走过去,对准他的脑门,从前往后,在浓密的毛发中间刮出一条四五厘米宽的“羊肠小道”,陈北路霎时惊醒,迷蒙地瞪住她:“你干嘛?”
话音未落,苏善让到一旁,商绍从她身后出来,一拳揍了过去。
这下又打作一团。
最后三人被叫到办公室。教导处主任原本板着一张脸,准备训话,但陈北路的发型实在太丑,从前面看仿佛窄版月代头,惨绝人寰,简直无法直视。
苏善见主任努力维持严肃的表情,又撇了眼陈北路,忍不住“噗嗤”一声,捂着肚子哈哈大笑。
他气得满脸涨红。
当天放学,陈北路叫上两个兄弟,准备收拾那对蠢货。
晚自习后,苏善和商绍被堵在校门外,她听见有人喊她名字,转眼望去,路灯下一颗光溜溜的大脑袋,像剥开的鹌鹑蛋似的,格外夺目。
他已经把头发剃光了,光头也好过月代头百倍千倍!
苏善眨眨眼,背着书包,双手插在外套口袋里,三两步蹦跳到陈北路跟前,笑眯眯打量他,说:“你这样挺帅的嘛!”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陈北路被她这么一搞,居然措手不及,有火发不出。
“拜你所赐,你看怎么办吧。”
苏善歪头思索,身子左右微晃,十分随意地拍拍他胳膊,笑说:“真不好意思,冲动了,别跟我计较嘛。”
陈北路冷哼:“你还真是能屈能伸啊,少跟我来这套。”
苏善便从书包里拿出电动推子,递给他:“好吧,我的头发也给你剃,这样公平了吧?”
陈北路接过,犹豫起来。
“快呀,”苏善把整颗脑袋凑到他胸前,顶了两下,催促说:“我还没剃过光头呢,快。”
陈北路后退两步:“神经病……”
苏善一笑:“你不忍心动手,那我走咯,谢谢啊。”
说完拉着商绍蹦蹦跳跳离开。
那陈北路估计有点心理变态,喜欢找虐受,居然就这么被她勾住了。
高中毕业后他没有考大学,开始进入社会讨生活。断断续续,追了苏善两三年,她一直爱搭不理,没把他放在心上。
陈北路觉得她瞧不起自己,终于有一天爆发,大骂她冷血,坏得要死。
苏善当时啐一口:“呸!别在这儿扮情圣了,你上周跟别的女人开房,第二天还跑到我面前山盟海誓,你当我不知道呢!”
陈北路说:“我那是在工作、挣钱!想给你买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