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青离开下洼村那一天,不仅仅是村里的干部,十里乡亲都过来了。
日久见人心。
楚医生早就用医者仁心征服了所有人,只是……她旁边那位看着似乎比她人气还要高。
阮秋今天特意穿的花枝招展,化了色彩明丽的妆容,一身掐腰红裙,犹如一团烈火,烧进了每个人的心里。
楚青性格清冷惯了,她虽然不舍得,眼圈也有些红,但好在旁边一直保持着淡定。
倒是阮秋,她跟村长握着手,跟然然爷爷握着手,跟老乡们握着手,更是亲了又亲然然的脸蛋。
然然被她抱在怀里,小脸哭成一团,这两年的时间,许是跟楚青待的,她小小年纪越长越发的水灵,性子也比来的时候阳光明媚了不少,她很爱笑,周围的人也都开始喜欢上了这个孩子。
然然爷爷的身体还不是很好,但是跟之前不一样,他对于未来再没有恐惧,不管生死,都能坦然接受。
然然搂着阮秋的脖子,哭的稀里哗啦,阮秋心里难受,她戳了戳她的小脸:“好了,把姐姐脸上的妆都给哭掉了。”
然然使劲搂着她不放手。
孩子表达感情总是最纯真真挚的。
旁边的人被感染的默默垂泪。
两年的时间,阮秋和楚青付出的不仅仅是金钱、人力物力,更多的是心血上的付出。
她们真的把这里当做自己的家了。
村长英子曾经建议,要不要在村口弄一个俩人的雕像,被楚青摇头拒绝了。
英子有些失望,她看着央卓,央卓抿了抿唇,刚要说话,阮总大手一挥:“可拉倒吧,把我俩弄成泥像放村口干嘛?人家老远一看或许以为俩看村狗呢。”
英子:……
众乡亲:……
还好是习惯了,阮总的为人处世,说话风格大家不会过于意外了。
临离开前,阮秋把英子拉倒一边低声嘱咐:“不管以后然然爷爷身体如何,她的一切我们都会承担。”
英子点头,这个话题虽然有些沉重,但是然然爷爷年龄毕竟摆在那儿,身体虽然恢复了一些,但是还是不如年轻人的康复能力,有些东西,的确需要早做打算。
英子想了想:“那……名字方面。”
她见过很多资助者,一般在名字方面虽然不会改姓名,但是小名或者名字里一个字多少会留有痕迹。然然是小名,她的大名叫做刘心柔,爸妈生她的时候就知道家里贫困,身无长物,却还是希望她能对这个世界有一颗柔软的心,所以就取了这么个名字。
“不,到时候不要告诉她是我们帮助的,就告诉她是村子里的保障。”阮秋幽幽的看着抱着楚青大腿的然然,“这孩子有些像是青青,心思重,我希望她快乐长大。”
谁资助,谁帮助,在阮秋看来,根本就不重要。她这一辈子,拥有了楚青,拥有了所有,她不贪心,不再需要谁的感激,真心希望然然能够好。
然然跑了过来,她擦了擦脸,仰头看着阮秋,阮秋用手蹭了蹭她的鼻子,认真的说:“然然,你不是说长大以后要当老师,像是你楚姐姐一样,帮助很多人么?你要好好学习,知道么?”
然然点头,鼻子一酸,眼泪又落了下来。
阮秋仰头看着湛蓝的天空,努力把眼泪逼回去。
时间真的太快了,还记得楚青刚决定要来下洼村的时候,她的内心多么的煎熬难过,多么的不愿意,可如今,她居然是比楚青还舍不得离开的那一个。
千里送君终有一别。
阮秋和楚青上了车,透过反光镜,她泪眼婆娑的看着远处依依不舍的乡亲们,然然盯着两个姐姐看了一会儿,忍不住迈着步子追了几步,终究是跌坐在了地上。
阮秋低下了头,楚青也是眼圈红红的,她一手搂着她的肩膀:“好了,又不是不能回来了,以后我们每年都回来看看他们?”
阮秋点了点头,“嗯。”
楚青看着她隐忍的样子,心中一动,吻了吻她的唇。
这样一个柔软的女人,这样一个漂亮的女人,这样一个心口不一的女人,从今以后就要完完整整的属于她了。
再回到北京。
楚青还是有些不适应,她习惯了村子里无论春夏秋冬都是冰冰凉凉透彻的山泉水,习惯了清新的空气,习惯了湛蓝的天空,习惯了人烟稀少的山林,如今,回到了人潮拥挤灯红酒绿的大都市,她有些不习惯。
医院给楚青放了调休的家,院长更是把大红花给她戴上。
楚青摸着胸口的红花笑了,回到家,她把花递给了阮秋。
阮秋直接戴在了头上,挑了挑眉:“这个跟我的二等功勋章放在一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