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老爷子的问题简直把她架在火上烤。
三道目光齐齐射来,姜予眠慌慌地端起手边茶水往嘴里喂一口,动作太急,呛得喉咙直咳嗽。
“咳——”
面前递来两张纸巾,来自不同方向,姜予眠目视前方,眼珠都不敢乱转。
在这诡异的氛围下,她借余光,同时收下两张纸巾,又自己伸手抽取纸巾擦拭嘴角。
干巴巴道:“谢谢。”
陆习扭头扫了眼跟自己同速出手的大哥,却见对方视线低垂,没看任何人。
陆老爷子注意力都落在姜予眠身上,“慢点,别呛着了。”
姜予眠轻轻摇头:“没事的,陆爷爷。”
“就是啊,爷爷你乱问什么,看把人给吓得。”陆习在旁边插嘴,却连看都不敢看姜予眠一眼。
陆老爷子没好气地瞪他:“就你话多。”
姜予眠这么一呛,完美岔开话题。
她低头扒拉碗里最后一口白米饭,眼珠转到斜侧方那个男人身上。
他依然不露声色,做着自己的事,这一幕像极了当初。
他不言不语,也不在意。
慢慢咽下最后一口饭,姜予眠放下碗筷离席。
不久后,陆宴臣跟陆习一前一后离开,陆老爷子看着满桌没怎么动的饭菜,越发觉得自己看不懂年轻人。
这时观望许久的谈婶才从隔壁走过来:“陆老,不是我说你,你当着兄弟俩的面要眠眠选一个,这不是为难人嘛。”
她本是想来问问是否要添汤,哪知撞到那么尴尬一幕,她不好掺和,等那群小年轻走了才出来。
“怎么为难了?”陆老爷子皱起眉头,脸上皱纹遍布,“两个是我亲孙子,一个是我看成孙女一样亲近的姑娘,开个玩笑也不行?”
他就是想敲打敲打,给陆习一个警示,二十几岁的人了,还跟十几岁那会儿一样不着调。
谈婶委婉道:“一个是曾经照顾她许久的大哥,一个是熟识几年的朋友,不管选哪个,都伤另一个人的心。”
陆老爷子不满被质疑:“哼,他们要是被这么一个小问题打败,那才是真没出息。”
“瞧您这话说得……”
虽说陆老爷子年龄摆在这里,谈婶却知道,老爷子脾气犟、思想固执,身居高位习惯了,就不愿低头站在小辈的角度思考。
“唉。”谈婶叹气,“你又不是不知道,眠眠是个心思敏感的孩子,虽说这两年变得外向许多,可她本质上还是那个需要呵护的小女孩。”
这两年,姜予眠的外表和能力和肉眼可见的成熟了许多,不再像刚来时那般谨小慎微,可外表坚强的人也有一颗柔软的内心。
成长教会她编织华丽的外壳保护自己,以至于,大家忘记了藏在最里面那颗被她小心翼翼保护起来的初心。
“再说了,他们兄弟俩跟眠眠又不是真兄妹,万一有人当真了怎么办?”
俗话说,说着无心、听者有意。
上回她在家里提到姜予眠,两兄弟就坐在沙发两端听。
陆宴臣向来遵循那套绅士礼仪,对她也很尊敬,耐得住性子。可陆习那种性子闹跳的人竟也跟着坐下来听她唠叨,这点就不同寻常。
那时她也没多想,直到前不久,她去陆习房间打扫卫生,不小心碰掉桌上的书,发现里面夹着一张姜予眠的照片。
一个男生在书里收藏一个女生的照片,多半是动了心思。
陆习喜欢姜予眠,可她瞧着姜予眠对陆习没那意思,真是令人头疼。
这边,陆习在院子里溜达了一圈上楼,恰好撞见姜予眠从另一边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