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皇后一起出征,在征战途中受流箭所伤,虽当时救了下来,可身体元气大伤,身子骨一直不好。
从那之后,便没有再上过战场,一直在府上将养。
上个月没了。
当时赵霁德还去吊唁过。
如今的安国公,继承父位,孝期还未出,衣袍穿的极为素净,倒是给人一种儒雅的感觉。
点了酒菜,因着尚在孝期,安国公只用清茶代酒,与赵霁德作陪。
“赵大人如今在翰林院,得的是哪位大人的提携?”酒过三巡,闲话开场说罢,安国公总算是将话题扯到正道上。
赵霁德笑道:“下官许是愚钝,目前尚未得哪位大人的青眼。”
赵霁德是状元郎不假,可因着他当时会试那一场,刑部尚书并几个科考官员被查,他虽得了皇后青眼却得罪了不少朝中官员。
朝中官员,按照学院分为不同的派系。
那被皇后查掉的刑部尚书并几个科考官员,都是同一派系的。
一个派系因为赵霁德一人一下子损失那么些官员,这派系的人自然是看赵霁德为眼中钉。
他们才不在乎刑部尚书到底是为何被查。
他们只知道,现在刑部尚书的位置,坐着的是敌对派系。
而其他派系,也并没有因为赵霁德帮着他们扳倒刑部尚书而就对他抛出橄榄枝。
在赵霁德看来,原因无二。
他是野生派。
所谓野生派,也就是他不是任何一家主流学院里的学子。
他从童生到乡试,都是在家自学成才,没有同窗。
乡试之后,倒是进了一家书院,在书院也结交了不少朋友,可这些朋友目前没有一个进了翰林院的。
甚至没有一个留京的。
没有人相助,没有人帮衬,他在翰林院,就算是孤零零一人。
好在皇后娘娘对他颇为看重,还曾召进宫勉励过几次,他才不至于堂堂状元郎在翰林院被人排挤。
学子寒窗苦读,以为考了状元便是人生巅峰。
其实,考了状元,只是人生的另一种形态的开始。
在翰林院,他这个状元,什么都不算。
他想要出人头地,就要在官场这条洪荒大河中,从最底下一点一点的再熬。
这种煎熬,比起当时读书时那种单纯的辛苦,完全不同。
那是的辛苦,付出就能看到回报的。
可现在的不同。
有时候,不管你有多努力,没有人提携你,你的努力,永远被埋在阴暗处。
这一点,让赵霁德很无力,不过,他这人天生乐观,总是想得开。
赵霁德语落,自己端着酒盏抿了一口。
安国公含笑瞧着他,“赵大人满腹经纶一表人才,翰林院那些人,竟是有眼无珠了。”
赵霁德自嘲一笑,没有接话。
他也觉得那些人有眼无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