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说,必须看着沫姨娘喝下去。”
沫儿手不自觉用力,差点把手中梳子掰折:“端进来。”
等宋锦离开,沫儿便扭着腰身去了寿安堂。
如今没了刘泠,只要将老夫人哄好了,这“沈夫人”的位置还不是手到擒来。
寿安堂。
沈宴冷着脸,开口道:“母亲,这样的事情,我不希望有第二次。”
老夫人脸色一变,呵斥道:“为沈家开支散叶乃是第一要事,由不得你不乐意。”
“从今天起,沫儿搬去你的院子。”
沈宴眉头紧蹙:“儿子的事,不劳母亲操心。”
说罢,沈宴便起身离开。
说是离开,但更像一种逃避……
午时,都护府。
宋锦从门外急匆匆冲到正堂,神色着急又悲痛。
沈宴凛着眉望向他。
宋锦支支吾吾的说道:“夫人……夫人找到了……”
沈宴眸色一闪,故作镇静道:“带她来见我。”
宋锦垂着头,吞吞吐吐的开口:“我们找到夫人的时候,夫人已经……已经被山间野兽……”
“现场只留下一些被撕得稀碎的衣物碎片,还有夫人常佩戴的珠钗……”
沈宴大脑有瞬间空白,放下手中公文便冲了出去。
宋锦连忙跟上。
到了悬崖底下,沈宴怔在原地,不敢置信。
到处是拖拽的痕迹,猛兽的爪印清晰可见,遍地都是血,凄惨的叫人不忍再看。
下属递过来一支白玉簪,沈宴愣愣接过,攥在手心。
“大人,还找吗?”宋锦上前问道。
沈宴压下心底的痛感,敛眸开口:“收队。”
沈宴离开后,宋锦命人将现场的东西清理一番后带了回去。
次日,他找了个时间,给刘泠建了个衣冠冢,就在刘仪沁墓碑的旁边。
……
自崖底回来之后,沈宴一直没有回府。
扶风榭到处是刘泠的影子。
他不明白,为什么失去刘泠的痛感会比失去刘仪沁时更加强烈……
一日,他把自己灌的酩酊大醉,朝着刘泠的墓走去。
远远望去,沈宴的背影隐隐透着一丝软弱和孤独。
到了墓前,那一排墓碑狠狠的刺进了沈宴眼中。
刘家五口人,刘父刘母、刘泠、刘仪沁、刘仪沐,都在这儿。
一家团聚,何等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