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勉思索,心里有同样的感觉,但是人的喜好一时一时,难免会改变。
“好的,谢谢。”
“小勉,这是……你做的饭?”谢如溪刚回家,就发现餐桌摆着丰盛的菜肴,香气扑鼻。
暖黄的氛围灯斜斜照落,灰色大理石的桌面晕开一层柔光,艳丽的红玫瑰点缀在桌沿,枝叶鲜嫩,好似花瓣都盛着新鲜的露珠。
“嗯。”顾勉端着最后一碟的糖醋排骨,放到预留的空位,微笑道,“如溪哥,你回来得刚刚好。”
——并不是,是他联合谢如溪工作室的员工,卡着对方下班的时间,准时“请”人回家。
谢如溪怔怔地看着,轻声问:“怎么突然做饭了?”
“想和如溪哥留存多些美好的回忆,等以后……”顾勉如往常一般,熟练地说着甜蜜的情话,他不是第一次这样说,以前也经常给对方惊喜,想讨爱人的欢心。
他蹙眉,走前一步,“你怎么了?还——哭了。”
谢如溪唇色苍白,僵硬地抬头,颤声说:“没有,小勉,我很、很感动,所以、才……”
他语调不连贯,心里愈发悲戚,对方是早就做好准备了吗?苦苦瞒了这么久……
现在说这些话,难道是病情恶化了?
谢如溪想到自己在书房无意翻到的病历单,心脏抽抽地闷痛,还说什么留存美好的回忆,留他一个人孤零零的、靠记忆活着吗?
顾勉握住谢如溪的手,紧绷着下颌,“如溪哥,到底发生什么了?你和我说说看?好不好?”
谢如溪猛地摇头,咬着唇,眼泪不受控地落下。
算了,小勉不想让我知道,我就假装什么都不知道,毕竟辛辛苦苦地瞒了一年,对方可能真的……
他又有点悲哀,可这样真的好吗?他也想和对方一起承担啊。
谢如溪深吸一口气,“小勉,我真的没事。”
“来,吃饭吧,尝尝你的手艺,正好我饿了。”
他一股脑儿地冲到座位,手抖着拿起碗筷,朝顾勉挤出笑容,“小勉,你怎么站着?”
顾勉压下心里的沉闷,“好,来了。”
饭桌上,顾勉每次抛出什么话题,谢如溪都积极回答,但越说对方哭得越厉害。
顾勉看得心疼,一问缘由,对方的嘴就像蚌壳,什么也不说。
还说一些奇怪的话。
“小勉,我知道……你等一等,我自己消化一段时间……”
“也许我们都知道怎么回事,但是我还想想逃避……”
“我可能太懦弱了,以为只要不说出来,就不存在……”
顾勉一头雾水,但隐约意识到,他和谢如溪好像存在误会,
但误会是什么——
不好意思,谢如溪不说,顾勉实在猜不到。
他暗暗叹气,先不管这个,今天的求婚还是要继续。
谢如溪不说话时,埋头吃饭,一边吃一边流眼泪。
顾勉喝了一口酒润嗓,开口:“如溪哥,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我今天确实有一件事想和你说。”
谢如溪捏紧筷子,指甲陷进掌心,脑子嗡嗡作响。
原来顾勉今天是想和他坦白生病的事啊。
他惨然一笑,也好,对方见自己这半个月不正常的表现,想必是猜到了。
“好……你说。”他吞下哽咽,舌尖蔓延阵阵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