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它怀里还抱着两束花,但还是努力抬起头。
谢如溪莞尔,“妮妮也跟你出来了?”
“托运到达的时间不晚,我就顺便把它接回来了。”
“这样啊。”谢如溪试探地喊,“妮妮?”
妮妮马上仰起身子,“汪汪汪”回应。
顾勉蹙眉,下巴被萨摩耶的头顶狠狠撞到。
“妮妮——”顾勉喝了一声。
妮妮立刻“装死”,头一歪,眼珠子看天看地,就是不看顾勉。
谢如溪:“怎么了?”
顾勉简单描述了一下,“……大概就是这样。”
谢如溪失笑,“痛不痛?”
“还好。”事实上,顾勉下巴现在还有点麻。
谢如溪柔声说:“哎,那对妮妮也不用这么凶。”
凶?顾勉嘴角抽了抽,“哦。”
“它对你惯会卖乖,和我就不是这样了。”
“撒欢地闹,我不说它,每天出去遛弯也能滚一身灰,自由过头了。”
他拐过路口,有些暗的路道亮了几分,黝黑的树荫簇拥成一团,石门的牌匾写着龙飞凤舞的“西门”。
谢如溪遏止不住地笑,“真的假的?”
“嗯。”
谢如溪仰头,像看到什么,慢慢伸出手,接下一片落叶。
凉凉的风捋过他脸庞,长睫颤动,皮肤白得似冰雕。
“我看到月亮了,小勉。”他说,“哎,又走了,有片云在追它,锲而不舍啊……”
顾勉脚步一顿,石墩横列在转角,被路灯的光拖出一道长影,与之相触的,是另一道黑影。
循着望去,出现一双棕色的休闲鞋。
谢如溪坐在公园的长椅,脚尖点着地面,他穿了一件卡其色大衣,围着素色的毛巾,半张脸埋在其中。
他撑着下巴,呼吸间,白气寥寥,倏尔成形又消散。
顾勉的视线穿透薄薄的雾气,看见谢如溪鼻尖被冻得通红。
他不断呵出热气,试图捂暖手指。
晕黄的灯光在他的额头,光仿佛在跳动,有种奇异的不真实感,透出油画般的磨砂质感。
顾勉点了点妮妮,示意它等会儿噤声。
妮妮眨了眨眼,果真闭上嘴,喉咙的咕噜声微不可闻。
顾勉声音变低,“月亮好看吗?”
“嗯?好看啊。”谢如溪笑着,眯起眼睛,“难怪古人爱赏月,一个人孤零零地坐着,可不只能看到它了吗?”
顾勉垂下眼帘,“多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