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两人的早餐吃得不快不慢,闲聊着,气氛如往常般融洽自如,早上的尴尬仿佛销声匿迹。
顾勉望着眼前笑容温润、说话柔声细语的人,心里有种古怪的割裂感。
但他又说不清具体的感受,情绪起起伏伏。
若有人给他指条明路,理清思路,大抵能解释几番——
无论是谁,昨晚对你热情如火,第二天对你恢复往日态度,当然,并非多冷漠,就只是温柔地同你说话,也难免会有冰火两重天的感受。
“原来我酒品这么差啊,以后不能多喝了。”谢如溪用棉签轻轻涂伤口,“肩膀被我咬的……也涂一点?”
“不算差。”顾勉淡淡地说,“酒多喝对身体确实不好,但你也不用担心……酒品,我不觉得差。”
谢如溪怔了怔,无奈地说:“你认真的?”
“嗯。”
谢如溪哑口无言,点了点他的肩膀,“涂药?”
顾勉侧过头,“这里没出血,不用管,我也不痛。”
谢如溪用力按了几下,打量他的表情,“一点也不痛?”
“不痛。”
谢如溪没看出什么,最后放弃,“好吧。”
他把棉签扔进垃圾桶,拧紧药瓶。
“园宝寺打算什么时候去?”顾勉随口问。
谢如溪手抖了抖,“什么?”
“园宝寺还愿,你昨晚自己说的。”
谢如溪面色倏然变换,几种情绪涌上,轻声问:“我昨晚说的什么?”
顾勉没注意他的神情,漫不经心地说:“没说什么,就搂着我——”
“我想想啊,大概是‘小勉,我想去园宝寺还愿,你陪陪我,好不好’,一直在重复。”他眯起眼睛,“听起来……”
他没说下去,也不知道是他错觉还是怎么着,说这句话时,对方总带着点哭腔,细细一看,眼里水润潋滟,柔情万千,竟分不出是泪意还是酒意。
谢如溪缓了口气,笑着说:“就这个周日吧。刚好周六是毕业典礼,也算一个阶段过去,迈向新的未来,总要和菩萨说说话,保佑几分。”
顾勉指节曲起,轻敲桌面,应声:“好,就周日。”
他晃了晃手腕的菩提链,问道:“我记得,如溪哥送我的手链,就是从这件寺庙求的?”
“对。”谢如溪走过来,捧着他的手腕,轻笑道,“小勉,当初我去求它时,还藏了私心。”
顾勉盯着他,“哦”了一声,猜测道:“求了爱情?”
谢如溪抬眼,琥珀色的眸子像浸透在清水里玻璃珠,亮得惊人。
他不说话,眉眼含着三分笑意,半晌,他抱怨似地喟叹,“小勉,你可真聪明。”
“这说来,我还得去寺庙里,还月老牵的红线,多捐点香火钱了。”他又补了一句。
还?
顾勉心里琢磨,面上颌首,“好,一起捐。”
A大,礼堂
“你们学校定的时间挺好的,不像我们,啧,那些领导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硬生生拖到下个月,那时候实习的实习,考试的考试,搞不好还上岗了,谁来照这破毕业照。”
薛皓拿着一张小册子扇风,举着太阳伞,幽幽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