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栀栀被关在个富丽堂皇的笼子里,四周堆满了书卷和古物。
据说这里是谢芩的书房重地,四周皆有侍卫看守,每隔一刻钟还有人来回巡逻。
沈栀栀站在窗前,望着浅淡的天光,神情麻木。
她已经关在这两天了,没人跟他说话,也没人回答她的问题。偶尔只听到外边轰隆隆的声音,或是呼喊的声音。
她问:“外边是不是在打仗?”
依旧没人回答她。
下午,终于有个人过来了,令沈栀栀惊愕的是,这人居然是“故旧”。
“霍秉?你没死?”
霍秉一身黑衣轻甲,腰间挎长刀,肃穆地立在门口。
一年多过去,他改变了许多,气质内敛沉稳,面容如刀刻般,处处透着犀利和冷漠。
他极淡地看了眼沈栀栀,没说话。
沈栀栀走过去:“你怎么在这?你”
她恍然明白过来:“你后来投靠谢芩了?”
霍秉走进来,停在地毯上的炉鼎前,朦胧天光落在他肩上,显得陈旧而孤寂。
“沈姑娘,”他说:“我此来只是想告诉你,你现在被殿下封公主了,名号‘澜月’,寓意圣洁。”
沈栀栀觉得可笑。
她根本不关心公主不公主,走过去问:“霍秉,你到底还是不是当初我认识的那人?你怎么能投靠谢芩?”
“你忘了冯姑娘是怎么死的吗?谢芩用毒药控制她,令她每天生不如死。谢芩才是杀冯姑娘的仇人,你居然跟谢芩为伍。若是冯姑娘泉下有知,该多难过。”
霍秉静静听着,不为所动。
“大曌首辅裴沅祯的螭虎军已经到城下了,裴沅祯亲自挂帅,兴许这两日会开战,公主切莫乱走。”
沈栀栀听了,立即高兴起来:“螭虎军来了?太好了!裴沅祯没事就好!”
少顷,她继续追问:“你到底是怎么来南汌的?你不是死了吗?”
“没死透!”霍秉倏地转身,许是觉得她太啰嗦,索性满足她的好奇心。
他说:“我后来被裴沅祯捉回去,折磨了多日。我求他一刀杀了我,他也同意了,不过那日行刑的是跟我出生入死多年的好兄弟,没忍心,假装将我杀死后,让我逃了。”
“所以你就逃到南汌做谢芩的走狗?你忘了冯姑娘是怎么死的吗?”
“冯如意是被裴沅祯杀死的!”
“你——”沈栀栀简直不可思议,冯如意根本是自己纵火在她的如意阁烧死的。
“公主别问了,我此来只是告诉你这两件事。”
他转身走:“公主好生安歇!”
“等一下。”沈栀栀喊住他,问:“谢芩会怎么处置我?”
“不知。”
说完,霍秉大步出门。
谢芩匆匆成立新南汌,将蜀州衙门改成新朝的临时议事处。
他已经两天没阖眼,穿着一身盔甲刚从城墙下来。一名士兵快马而至,递给他一封文书。
谢芩展开看,脸色顿时大变,又立即掉头跑上城墙。
城墙外驻扎着密密麻麻的螭虎军,帐篷连绵到山岚天际。